然緊閉。
哈利轉回來面對鄧布多。
“讓我出去,”他說,渾身打戰。
“不,”鄧布多簡單地說。
他們一言不發地對視了幾秒鐘。
“讓我出去,”哈利又說了一遍。
“不,”鄧布多重複。
“要是你不讓--要是你敢把我鎖在這裡--要是你不讓我--”
“你儘可以繼續破我的辦公室,”鄧布多安詳地說,“我的東西反正也太多了。”
他繞過辦公桌,在後面坐了下來,看著哈利。
“讓我出去,”哈利又一次說,他的聲音幾乎和鄧布多的一樣冰冷,一樣鎮定。
“聽完我的話,你就可以離開,”鄧布多說。
“你難道--難道以為我想--你難道以為我管你--我不在乎你要說的!”哈利大吼,“我一個字也不想聽!”
“你會聽的,”鄧布多平靜地說,“因為你本應該對我更生氣的,即使你打我--我知道你幾乎已經要這麼做了--那也完全是我罪有應得。”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
“瑟瑞斯的死是我的錯,”鄧布多清晰地說,“或者我應該說,幾乎完全是我的錯--我不會如此自負地承擔下所有責任。瑟瑞斯是一個聰明、勇敢、精力充沛的人,這樣的人是不會滿足於自己躲在家裡,讓別人在外面承擔危險的。即便如此,今晚你本來也根本不應該認為你有責任去神秘局的。如果,哈利,我沒有對你隱瞞真相--正如我本該做的那樣,你很早以前就會知道伏地魔想把你引去神秘局了。如果那樣,今晚你無論如何也不會被騙到那裡去,而瑟瑞斯也就不會緊跟著去那裡救你。這是我的錯,完完全全都在我。”
哈利一動不動地站著,手依然握在門把手上,但是他根本沒有意識到。他久久地凝視著鄧布多,幾乎沒有呼吸。他努力地聽著,卻幾乎不能理解他聽到的東西。
“請你坐下來,”鄧布多說,那並不是命令,而是請求。
哈利猶豫一下,然後才慢慢穿過滿是銀片和木塊的房間,坐在了鄧布多辦公桌對面的座位上。
“我能否這樣理解,”菲尼斯·尼古拉斯在哈利左邊慢慢地說,“我的曾曾曾孫--布萊克家族的最後一員--已經死了?”
“是的,菲尼斯,”鄧布多說。
“我不相信,”菲尼斯唐突地說。
哈利扭頭看時,正看見菲尼斯大步走出畫框,他知道他肯定是去他在桂茂街房子裡的其他畫像了。他可能會從一張畫走到另一張畫,在房子的各個角落呼喚瑟瑞斯。
“哈利,我欠你的,是一個解釋,”鄧布多說,“解釋一個老人所做的錯事。因為現在我終於明白,關於你的事情,我所做的和沒能做的,都帶著所有老年人精神不濟的標誌。年輕人是不會明白上了年紀的人的思想和做事方法的,但是,如果老年人忘記了年輕是怎麼樣的,那就是老年人的錯誤了……而我最近,似乎就忘記了這一點……”
太陽已經快升起來了,遠處的山間現出一道耀眼的桔黃,上面的天空明亮而且沒有顏色。曙光照亮了鄧布多,在他銀色的眉毛和鬍子上,照著他臉上每一道深深的皺紋。
“十五年以前,”鄧布多說,“當我看到你額頭上的傷疤時,我曾經猜想過那是什麼意思。我猜想那可能是一道把你和伏地魔連線起來的紐帶。”
“這個你已經告訴過我,教授!”哈利魯莽地說,他不在乎是否無禮,現在他什麼事情也不在乎了。
“是的,”鄧布多歉意地說,“是的,可是你看--從你的傷疤講起,是十分重要的,因為,就在你重新回到巫師界不久之後,事情就變得十分清楚了。我的猜測是對的,你的傷疤會在伏地魔接近你、或有強烈感情波動的時候,給你警告。”
“我知道,”哈利厭倦地說。
“而你的這個能力--即使伏地魔偽裝成別的形狀,也能發現他的存在,當他情緒激動的時候得知他的感受--已經隨著伏地魔恢復身體和魔力而越來越強。”
哈利懶得點頭,這些他早都已經知道了。
“最近一段時間,”鄧布多說,“我開始擔心伏地魔有可能也會意識到他和你之間的這個聯絡。果不其然,有一次你進入到他的頭腦和思想裡,進得是如此之深,他已經感受到你的存在。我講的是,當然了,你看到衛斯理先生被襲擊那晚上的事。”
“是啊,石內普告訴我了,”哈利嘟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