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股蒼涼古老的氣息便傳盪開來。這份感覺是如此的奇特,便像是埋藏在地底下千萬年的東西緩緩出現。
“啊……”穆寧顫叫著,她心中的恐懼忽然越來越重,這時刻她竟有著跪下來的衝動。
最後從塔中出來的乃是一個全身癱軟在擔架上的老者,老者由兩人擔著出來,所有人都為老者讓路,最後老者來到了蕭雲升的面前。
“你……你們……”
蕭雲升呆呆的看著眼前之人,心中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不知不覺中他喉嚨已哽咽,蒼靈的話猶在耳邊,這一刻他已清晰感覺到了一切。一個事實似乎要呼之欲出了。
所有的葛衣人都在看著蕭雲升,那隱藏在長帽黑暗中的臉龐可清晰的檢視到眼眸的顫動,一雙雙顫動的眼睛就這樣看著蕭雲升,空間之中一股深深的激動在快速的傳蕩著,古老的氣息瀰漫瘋狂。
漸漸的,聽到了第一聲哽咽。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王,您終於來了……終於來了麼……”
說話的人乃是躺在擔架上的老者,一說出這些話他竟是哽咽難語,他固執的掀開了自己的長帽,將自己的面孔展現在了蕭雲升的面前。
周圍其他上百之人都跟著老者一起動作,紛紛掀開了長帽,一齊向蕭雲升展現了自己的面龐。
蕭雲升看到這些面孔,不知不覺眼睛中已溼潤了,這份血脈相連的感覺是如此的清晰,一句話哽咽在喉口,就差最後的喊出。
眼前?眼前這一張張都是怎樣的面孔啊,帶著無盡的滄桑,帶著深邃的枯槁,穿過茫茫歲月,穿過屢屢風霜,每一張的臉孔都如同風化了多年的岩石一般,那些蒼老的紋路訴說著這個苦難的種族那些沉重的過望。
忽然的,他的目光一抖,卻是注意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人群之中一個男孩排眾而出,緩緩走到了蕭雲升的面前,顫聲叫了一聲:“王……”
這個男孩赫然乃是失蹤許久的安文棟。
“文棟!”蕭雲升激動的按在了安文棟的肩膀上,恍然之間他想起了和安文棟交往的種種,那個時候尚是他初入東域,沒想到不知不覺中時間竟已過的如此之快。他心中一片感慨,而回想起安文棟之種種古怪之處,一切的疑問都可以解釋清楚了,安文棟正是他隱蔽在九霄森林深處的族人!
一隻枯槁的手掌緩緩撫摸了蕭雲升的臉龐,擔架中的老者忽然固執的下來了,他顫聲說道:“王,王……如今你已長得這般大了……是上天不絕我古冥,老臣縱是萬死又如何……又如何啊!”
蕭雲升終於是聽到了“古冥”二字,身軀再次一震。他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這片土地上他的確還有族人還活著,此後他再不是孤單一人。
老者忽又摸在了蕭雲升的手掌上,他在山河戒指上緩緩撫摸,說道:“王,這枚山河之戒果然給你帶來了保護,也不枉老臣當年燃燒生命奔赴南蠻部族,將這山河之戒留於你手了。”
當蕭雲升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中的震動達到了極點,他一直不解的戒指之謎就這樣毫無預料的呈現在了他的面前。他震驚的說道:“山河戒指原來是你留下的!這山河之戒你又是從何而來?”
旁邊另外一箇中年人嘆息著說道:“王,大旗主當年得知您的下落,冒死脫離開了天元塔,終於是將山河之戒留到了您的身邊,這已是大旗主所能做的極致了。大旗主因此身體受創,一直到現在,還是久臥難起。”
“大旗主……”蕭雲升看著老者。
老者重重的咳嗽了一聲,他蒼涼的說道:“王,我便是羅鳳旗這一任的大旗主暮落,他們,都是您的族人……”他頓了一頓,目光中展現出一股無以倫比的憂傷,“古冥族……羅鳳旗……曾經多麼輝煌神聖的名字,老臣不肖,如今羅鳳旗傳至老臣手中,便只有一百零六人了……”
“羅鳳旗上下一百零六子民參見王!”
在大旗主暮落的帶領下,羅鳳旗所有人都朝著蕭雲升跪了下來,他們的行禮乃是徹徹底底的膜拜,頭顱和胸膛全部都緊貼在地面上。
無盡的效忠,無盡的尊崇。
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哭出來,接著整個場面都響起了沉悶的嚎啕哭聲,這片哭聲積累了整整兩百年,一聲一聲,不可斷絕,似乎在訴說著整個種族的不絕希望。
旁邊的穆寧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已是呆了。
蕭雲升最後將暮落緩緩扶起,他嘶啞著說道:“暮旗主請起。”
暮落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卻已是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