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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琢是因為知道她回來了，才讓暗九過去，也是故意讓孫管家帶著她去前院的，無非就是為了這場十分剛巧的碰面。

是他自己起了心思在前，又如何能對她生出不好的情緒。

殷琢理清自己的想法後，當然便能夠恢復往日那種端方君子的情態。

只是本想製造出關切的言語來，去緩和在馬車上有些火氣的情況，以防表妹因為馬車上的事情對他產生避而不及的態度，然而殷琢卻沒想到，情況是真的緩和了，那隱約帶火的氣氛卻是凝結一起，全全刺到他心裡去了。

“……怎會。”

殷琢唇中吐出這兩個字。

他看著眼前的表妹，胸腔有難言的情緒燃起作亂，那灼燒的熱度也燙得他神思清明幾分，以順暢地回答她的話。

“表妹不用操心，及笄禮物這種東西，孫管家會安排妥當的。”

“等到那日，我必然會帶著表妹參加。”

他一字一字地說出話來，再清晰不過。

簡單的兩句便應對了她那蘊藏著微妙情緒的話，到此為止便好，殷琢不想再就此多說。

“我還有公務需要處理，表妹若有其他事情，讓人去書房尋我便是。”

“嗯，表哥你注意身體。”

顧胭瞧著主動前來的這人又步履匆匆地主動離開，心下有些想笑。

她的好表哥，可真是君子般的人物呢。

試探底線什麼的，如今瞧著，好像還挺任重而道遠呢。

……

——

沈尚書府上。

得了三皇子的訊息後，沈尚書滿意地捋了捋鬍鬚。

大女兒將要及笄，及笄便意味著可以婚配。

對於這個寵愛的大女兒的婚事，說是不發愁，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好歹是在官場上一步一步混到了今天的地位，沈惜雲那點兒小女兒家的想法當然瞞不過他這個當爹的眼睛，所以即便女兒沒有說過，沈尚書也清楚她一門心思記掛在了大理寺那位的身上。

年紀輕輕便走到了大理寺卿的位置，若是換成其他後生，沈尚書少不得要好好運作一番，既全了女兒的心思，又能收的良婿。

奈何那人是殷琢。

雖然沈尚書知道那位殷大人一向被稱讚是位君子般的人物，然而都是在朝堂上摸爬滾打的，沈尚書十分有把握，那位殷大人絕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在朝堂上，殷琢是堅定的保皇黨，任誰拉攏都改變不了分毫。可是沈尚書一直懷疑他暗中跟某一位皇子有牽扯，這樣的猜測不是一天兩天了，奈何沈尚書遲遲找不到什麼證據說明，便只好將這個猜測埋在心底。

這樣的人，若是同船而行，沈尚書覺得自己晚上都睡不安生，所以他當然不會讓寵愛的女兒跟對方有任何可能；至於與之結交的兒子，沈尚書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性子，總歸辦不成什麼大事，由他過得高興便罷了。

沈尚書暗中對幾個皇子的成算有一番自己的考量，最終還是覺得三皇子最能成事，所以在三皇子向他遞來意向後，沈尚書便順水推舟地應下了。

只是光是口頭結交當然不夠穩固，如今三皇子說有意將他的大女兒娶為側妃，倒是讓沈尚書看出了三皇子的誠意。

雖然沈尚書覺得自己的女兒連正妃乃至後位都是當得的，奈何三皇子身邊只有一個空閒的側妃之位，便只能如此了。

既然已經有了確切訊息，沈尚書覺得，是時候告訴女兒這件事了。

於是用完午膳後，沈尚書派人去請夫人和大小姐來到自己的院子。

沈惜雲挽著母親的胳膊，一同走進父親的書房，有些奇怪：“爹爹為何這時喚我和母親兩人來？”

身為沈尚書的夫人，從少年夫妻相伴走到現在，沈夫人對自己丈夫的事情還是有一定程度的瞭解的，對上沈尚書的視線，她心下明瞭幾分，帶著沈惜雲坐到一旁，只是難免還是有些擔心。

沈尚書看著自己寵愛的長女，撫了撫鬍鬚，並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道，“雲兒，等你及笄之後，三皇子就會來下聘禮，許你側妃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