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與高速公路將隅田川從都市隔離並抹殺的東京,倫敦與河川都是密不可分的共同體。
“到過倫敦的日本人應該有好幾十萬,能夠站在雙層巴士車頂上欣賞泰晤士河的大概只有我們吧。”
“要不要環繞全市一週?”
“不了,差不多該下車了。”
第四章 倫敦夜闌人靜
“巴士衝進泰晤士河了!”
“車頂上應該還有兩名少年。”
“巴士裡頭有誰?”
“哦,還有一個‘東西’,不必管它,先救出少年要緊。”
雙層的紅色車頂浮上泰晤士河面,車體在水裡,偌大的水泡浮出又破裂。人們聚集在岸邊激動的以高分貝談論著,警官與搜救人員熙來攘往,準備派出小船。
“活得愈久,見識就愈廣。”
一名老婦人搖著白花花的頭,語重心長地低喃道。身旁有兩名少年略顯焦急地跳望著泰晤士河面,不用說他們就是竜堂家的老三跟老麼,當巴士衝進泰晤士河的前一刻,兩人從巴士車頂跳起,躍到河岸的路燈上,紅色雙層巴士搭載著小早川奈津子一人,描出一道漂亮的拋物線落入泰晤士河面。
“各位請勿接近事故現場。”
“英國人根本不明白小早川奈津子的可怕之處,隨便靠近就會被咬……”
頓時傳來吵雜的的水聲,警官們所乘著的小船隨即翻覆。拼命划水的警官們覺悟到兩名日本少年已經凶多吉少,只有在內心致歉並迅速逃命。
兩名少年徘徊了五分鐘之久,左顧右盼也搞不清楚方向,這裡是一條行人稀少的石板小巷。
一回過神,終和餘才發現附近站了一個與自己大約同年的少年,黃頭髮與滿臉的雀斑,身穿夾克的少年面朝終和餘走來,親暱地打招呼。
“你好嗎?”
“我很好,謝謝。”
雙方交換著國中一年級英文課本上的對話,比起美式英語,餘反而聽得懂英式英語。日本人英語能力低落的眾多理由之一便是聽力太差,只要能明白對方在說些什麼,多少還能拼湊一些字彙回答,於是會話便可以成立。雀斑少年繼續問道。
“你們要去哪裡?”
“啊、那個,大英博物館,你懂嗎?”
少年並沒有立刻回答餘的反問,只是堆起滿臉的笑容,感覺不是很好,彷彿是在嘲弄對方的不幸一般,他邊笑邊吐露出兩個單字。
“FourSisters。”
在確認終和餘的表情掠過警戒的閃光之後,少年不懷好意的笑容顯得更深。
“哦,果然對這句話產生反應,暗算是卑劣的行為,所以我會讓你們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這段話自然是以英文說出,少年不知從何處取來一張白色正方形薄紙。
“我叫耍紙人。”
少年自我介紹之後,左手指尖立起紙的一角,令其巧妙地旋轉。趁著終和餘一語不發專心注視之際,紙張由少年的指尖飛起。這張紙不但有生命,而且銳利如白刃一般劃過空氣,透過立在兩兄弟旁邊的路燈柱身,兩人不禁四目一亮,眼中映出燈柱倒下的景象,遭到斜切而斷的上半段燈柱整個掉在路面,玻璃隨著撞擊聲四散飛出。
“好酷。”終感嘆道,面對以紙砍斷燈柱的特技只有讚歎的份而已,日本的傳統武士道也有一種技法是以紙砍斷木筷,但對方的道行卻更上一層樓。
“再來就輪到你們的手腳了,放心,我祖父說過要活捉你們的。”
一回過頭,“耍紙人”頓時睜大雙眼。兩名原本是千里迢迢從遙遠的亞洲前來倫敦,準備在他的紙張之下碎屍萬斷的少年以令人不敢置信的速度,眨眼闖轉過街角消失無蹤。
這次跑了三分鐘,竜堂家的老三跟老麼才放慢步調,餘嘆了一口氣。
“我們一來英國就動不動被人追著跑。”
“我們在日本的確所向披靡,但世界這麼大,如果不想變成井底之龍,出來修煉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我們是來做修煉的嗎?”
“也可以算是踢館吧。不管怎樣,我們得早點趕到大英博物館跟哥哥們會合。”
“要是剛剛那個少年或是小早川阿姨跟著闖進大英博物館的話怎麼辦?”
“到時就是始哥的重頭戲了,哪還輪到我們出場。”
老三的語氣轉為苦澀。
“你還記得始哥在中國大陸時說了什麼嗎?‘文化財產壞了就完了,而你們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