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對哪一方失禮呀?德國大使、中國大使、以及俄羅斯大使都在心中提出了相同的疑問,但是誰也沒說出口。帶著諷刺又像是自嘲的笑聲平息之後,他們一一從安樂椅站了起來,朝著門口走去。
骨肉之爭向來被認為是件難堪的事情。而初冬之際,在京都市左京區修學院所展開的阿姨與外甥的決戰,更是在極度難堪的狀況之下,逐漸地步入尾聲。想要對付小早川奈津子一個人,本來就得出動訓練有素的機動部隊大約一整個中隊的人力。儘管勝岡寬太所動員的戰力,在人數上確實有一箇中隊那麼多,不過……
“噢呵呵呵,全都是烏合之眾,就算是捆成一束也不是我的對手呀!”
伴隨著豪爽的鬨笑將平底鍋呼嘯一揮,牙齒被擊碎的暴力集團團員立刻飛向空中,而滿臉鼻血的飛車黨則趴倒在地上。
“可惡的女妖怪,嚐嚐我的正義之刀!”
不知道是不是被己方的慘狀給衝昏了頭,坐在白馬鞍上的勝岡寬太,猛然地抽出武士刀。只不過武士刀相當的重,一個不懂刀法的人想要單手揮刀實在是非常困難。勝岡的身體雖然膨脹得一塌糊塗,但是手腕卻細得像是小學生一樣,根本承受不了武士刀的重量。一個“啪啦!”的奇妙聲音響起,武士刀就這麼離開主人之手。
“哎呀!痛痛痛痛……”
一坨巨大的能量,朝著發出慘叫的中年男子逼近。
“天下統一!”
在雄壯的一吶喊聲中,小早川奈津子將平底鍋向下一拍。隨著鏘咚的一聲鈍響,勝岡眼冒金星地從白馬的背上滾落下來。
“拜託,離開的時候請記得把隨身的物品帶走。要是把這種東西留在這兒的話,可是會對我們造成困擾的。”
被續冷冷地稱為“這種東西”的正是“斬人三喜”當中負傷的二人。續左右兩手抓著兩人的腰帶,朝著白馬的背上扔了過去。
白馬不情願地嘶鳴了一聲,任由兩名兇惡的殺人犯緊抓著背部,快步地奔跑出去。好幾個暴力集團團員慌慌張張地閃避一旁。
“噢呵呵呵,束手就擒吧!”
小早川奈津子以右腳重重地踩住了勝岡的背。在地上爬行的勝岡原本還虛弱地掙扎著,就在臀部被平底鍋狠狠地敲上一記之後,他大哼了一聲便不醒人事。
“你們的老人已經成為俘虜了喲。還打算繼續這種無意義的戰鬥嗎?”
轉向揮舞著染有同伴鮮血的武士刀的藤井玄喜,續冷笑道。
“斬人三喜”似乎決定拋棄主人。
“反日之非國民,總有一大會遭到天誅的!”
如此大喊之後,藤井玄喜便扛著武士刀逃了出去。
暴力集團團員及飛車黨也爭先恐後地奪門而出。負傷者一面哀聲喊著:“等等我啊!”一面連滾帶爬地逃出門外。虹川邊驅趕那群人邊向同伴說道。
“人質只要一個就足夠了。光是數量眾多,只會造成監視上的麻煩而已。”
“但是,這傢伙有作為人質的價值嗎?”
彷彿認為水池的表情及談話是種侮辱似地,手、腳和全身都被曬衣繩捆綁住的勝岡寬太。再次呻吟出聲,活像是條營養過剩的芋蟲一樣。
“我、我可是京都首要的比普呀,當然是具有非比尋常的身價呢!”
“比普?”
“你不知道什麼是比普嗎?”
“該不會是指V?I?P吧?”
“欸,不準使用西洋的文字,否則還算是日本人嗎?”
水池嘲笑地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你試著把V?I?P用日本話說出來看看呀!說得出來才算得上是日本人吧。”
“你這個沒禮貌的傢伙!”
勝岡把嘴巴張開到最大的極限。就在此刻,他口腔深處的某個部份在燈光的照射之下映出紅光。水池不再多餘的詢問,把手一伸,捏住勝岡並不高挺的鼻子。令船津忠巖的孫子陷入合不上嘴的狀態之後,隨即朝內部一窺究竟。一個類似短口哨的聲音從水池的嘴唇間逸出。
“呵,這傢伙真是奇觀哪。”
警察出身的虹川笑著問道。
“怎樣?臼齒全都是金牙嗎?那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不,真的很驚人喔。這個老頭的臼齒全都是紅寶石呢!”
“……果然驚人。”
鎧甲的聲響傳來,小早川奈津子朝著勝岡走來,水池無言地後退兩步。阿姨單膝跪在外甥的身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