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拜託你了。對了,今天晚上,我要和一個叫小早川奈津子的婦人見面。”
“小早川奈津子?”
“她被稱為女皇帝,我想那是一種誇張的稱呼吧?想必在日本人社會里,是一種交際相當廣的婦人。”
“燕雲飯店”位於其地下室的日本人專用會員制俱樂部“蓬萊”的所有人就是一個叫小早川奈津子的日本女性。據說的她的資金力和人脈、情報網非比尋常。
“那個女皇帝去年來到西安,知道我來這裡就要求會面。”
“啊,是這樣嗎?大概是想,如果能順前首相閣下的意,以後她要做什麼事也都很有利吧?”
“大概是吧?想和大政治家建立起人脈網路,還真是聰明。當然,如果對我們和國家沒任何利益,那就沒什麼意義了。”
能這麼淡然地自稱為大政治家,可見前首相的心臟有多麼強了,這已經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林部若無其事地轉移了話題。
“名字倒是很溫文高雅,是個美人吧?”
“這就不曉得了。我也還沒有見過,今天晚上就會有電話進來。如果是美人就再好也不過了,不過,那又怎樣呢?”
“前首相閣下以前是陸軍數一數二的美男將校,對女性一定相當有評鑑力和吸引力吧?真讓人豔羨啊!”
阿諛的是御用文化人毒岡。相當於前首相的頭腦,主張惡改憲法、擴張軍備、核子武器、徵兵制度、制定國家機密法、派兵海外等,在電視和雜誌上大聲呼籲“年輕人啊!為自由流血,光榮地死在戰場上吧!”當然,他自己是不曾到過戰場上的,今後也絕對不會有意思前往。對他來說,別人的血連一塊錢的價值都沒有的。
一個秘書恭恭敬敬地把電話遞給了前首相。是那個叫小早川奈津子的婦人打來的。前首相傲然地點了點頭,接過話筒,報上自己的名字。在六秒鐘之後,他的態度有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咯”前首相發出了異樣的聲音。再度看著手邊話筒的視線看來像是因恐懼和驚愕而凍住了一般。他也沒有注意到林部和毒岡吃驚地凝視著自己,採取了直立不動的姿勢。
“真對不起,請原諒。不,真是抱歉。在下不知情,實在對不起……”
包圍著前首相的人們啞然地交換著懷疑的視線。
“是,第一次面見御前大人是在蒙古聯合自治政府。”
前首相把頭低得更低。
日軍在該偽蒙自治政府的勢力圈內生產大量的鴉片、嗎啡、海洛英等,到東南亞四處販賣,造成許多人成為悲慘的禁藥中毒患者,而日軍則賺取了莫大的利益。這些骯髒的利益除了用來作為侵略戰爭的軍費和傀儡政權的預算之外,也入了政治家和軍人的荷包。
當前首相擔任新任的陸軍少尉時,也是這個惡毒的禁藥聯合組織企業一員,他四處活動,把髒錢收進自己的荷包。可是,還有人拿到非前首相所能比的鉅額利益。這個人就是船津中巖。光聽到“御前”,前首相四周的人們都不禁吞口水,僵硬了身體。
“不肖年輕時曾蒙鎌倉御前多方特別照顧。能成為首相也是拜御前之賜。”一個嘲弄的女人聲音流進了前首相的耳朵裡。
“你真是會講話。可是,結果,在你任職起見,徵兵制度和核子武器也沒有實現嘛!以前我父親就曾不滿地批評你光會在口頭上逞能。”
“那、那是因為,對了,是因為憲法的制約啊!總之,不對的是憲法。不能派兵海外、地價高漲和青少年犯罪增加都是因為憲法的緣故……”
“誰?”議員松井突然大叫。他在父親的地盤內參加選舉而當選,就是所謂的二世議員。雖然深受前首相和毒岡的影響而趨向鷹派,可是,思想和信念並沒有像他們那麼根深蒂固。他最喜歡當軍需產業的代言人,收取政治獻金和回扣,以空泛的軍國主義發言內容來博取人們的注意。
松井看到的是出現在蜜月套房門口的人影。那是一個身材出眾的青年和一個嬌小的少年。對松井而言,竜堂家的始和餘是他第一次見到。來到這個出人意料之外的場所,始在困惑之餘,道了歉正想離開時,松井仍然口出暴言。
“你們來幹什麼?這裡不是你們這種身份的人能來的地方,趕快滾出去!”松井之所以用日語大吼並不是因為他確定對方是日本人的緣故,而是因為他深信就像第二次大戰之前的傲慢日本人一樣,亞洲各國的人們被人用日語謾罵就會感到畏縮。
“在這裡的可是日本的前首相閣下啊!”始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