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帶著善意。不過,那些吃過終的苦頭的人一定會有不同意見吧?
“對了,那兩個淘氣鬼在哪裡?”
“應該在內院裡玩吧?”
旅館內繞著迴廊的內院有一個很大的池子,上面架著一座欄杆漆成硃紅色的木橋。戴著眼鏡的男人裝著凝視著水面,偷窺著池子的對岸。兩個少年一邊談笑著,一邊在池畔玩耍。腳步像是半跳著般地輕快。
“是他們。”男人用日語低聲說道。
“看來像是日本人。”站在他旁邊的男人對他說道。後者是用帶著些許西北口音的北京官話說的。
“您說那兩個少年是危險分子嗎?”
提出問題的是一個穿著軍服的五十幾歲男人。頰骨突出,兩眼纖細,厚實的身材,這個人就是盧大奇,是這個地方的頭面人物。日本人點點頭,將視線從竜堂終和竜堂餘的身上移開。他看著盧大奇,後者帶著無法完全同意的表情。
日本人淡淡地笑著,沉默不說話了。
白天的殘暑被黃昏的風吹散了,西安的街道佇立在初秋的涼氣當中。乾爽的空氣對咽喉和鼻孔的黏膜造成不舒服的感覺,所以,來自潮溼的日本的旅客常常會出現感冒的症狀。喉片成了必需品。
竜堂兄弟四人和王、李聚集在二樓的客房裡討論今後的計劃。原來就沒有預定要在西安逗留太久,不過,他們還是決定明天早上就離開。情況好像朝著不怎麼理想的方向發展。
餘注意到了盧大奇他們的存在。雖然行動上沒有采取什麼反應,可是,事實上是注意到了。餘的五官敏銳度雖然不穩定,可是強度卻不斷在增加中。
從舊金山到西安的路上,雖然不至於面臨絕境,可是,也著實經歷了不少危險。他們利用了巡洋艦、列車、卡車等海上之外所有的交通途徑,越過了世界上最大的海洋,踏上了世界最大的陸地。他們以“比真品還像”的偽造護照進入中國國境,暫時和同行的其他四人分手——表姐妹鳥羽茉理、原任警官的虹川耕平、原任報社記者的蜃海三郎和原為自衛官的水池真彥。此外,還有一隻雜種的小狗松永良彥。他們投宿在舊金山黃大人名下的“亞南飯店”,等待著竜堂兄弟的歸來。
“我不說你們要快點回來,我要說的只有一句話,大家都要平安!”茉理這樣說,在國境線外一直揮著手……
而現在,在竜堂兄弟的房間內堆滿了探險調查用的物資。
“好像置身在裘爾·韋恩的冒險小說中哦!”
餘欣喜不已。眼前盡是登山用繩、睡袋、登山鞋、長形揹包、手電筒、方位磁石、夜間用望遠鏡、急救醫療品、工作手套等,簡直就像戶外用品的展示會場一樣。
其中也有武器。竜堂兄弟是不需要的,不過,王和李是配備了防身用的手槍和子彈。除此之外還準備有閃光彈、黃色炸藥、催淚瓦斯槍、高電壓槍等。
終最有興趣的當然是食物之類的東西。堆在地上的有壓縮餅乾、乳酪、香腸、巧克力、鹹肉罐頭、各種蒸餾食品等。他那“真想趕快吃哪!”的表情好像忘了本來旅行的目的似的,這讓略顯羅嗦的長兄有些擔心。
帶著“說著人話的土石流”、“活動的活火山”、“穿著衣服的颱風”等好幾種惡名的竜堂兄弟至少有兩個優點,第一,他們絕對不會欺負弱小,第二,不管處於什麼樣的難關,他們也不會感到悲傷。而且始認為,在面對難關時,弟弟們都會有自己的個性顯現。續會冷漠地將對方生吞活剝,終則享受著危機所帶來的樂趣,餘仍然悠然地保持自己的風格,結果,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他們都可以在不賣弄小手段的情況下順利過關。在由香港經廣州到武漢,北上中國大陸的列車中,中國的歐吉桑和歐巴桑都和餘說話,在一陣比手劃腳之後,還給了餘糖果和水果。餘似乎有著讓善良的人寄予好意的素質。“這傢伙似乎一輩子都不愁吃了,我不要離開餘。”這是把弟弟得到的食物吃掉大半的終的感想。
西安——八世紀的長安是世界之都。所有被謳歌“花舞大唐之春”的榮華和文雅都在這個都市中。不僅是中國的文明,經由絲路而來的西方文化和物資也充斥在城內,街道上都是波斯、印度、阿拉伯、中亞細亞各國的人們。紅髮碧眼等也不是多稀奇的事。白馬上安著黃金馬鞍的貴公子折柳徜徉。酒館裡有波斯風格的裝潢,充滿了波斯的音樂,金髮綠眼的美女勸著客人喝葡萄酒。春天裡,牡丹和芙蓉花盛開,詩人們以此為題材競相比試。李白、杜甫、王維、孟浩然、白居易、岑參、杜牧,以及歌詠“長安有男兒,二十心已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