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古田義國並沒有帶女人到自己的秘密總部,當然不是因為預料到龍堂兄弟的反擊。他偶而也會渡過這樣的夜晚,一面欣賞美製的色情錄影帶,一面和幾個手下的學生們飲酒。一般規矩的上班族買不起的昂貴洋酒瓶;在二十幾個榻榻米大的客廳裡林立散亂。
隔壁房間的門突然開啟,出現一個人影,義國在兩秒鐘之後,才發現那是龍堂終。
由於疏忽和酒的緣故吧!他踉踉蹌蹌地站起來,舌頭也不大靈光。
“你、你是怎麼進來的,小子!”
“我認識了兩,三個天使,我請他們帶我上來的。”
“胡說八道!”
“連玩笑和胡說都無法區別的人,我可不想和他們打交道啊!”攀爬三十公尺高的壁面的模樣,完全沒被人看到,終於是瞎說一通。
“好了,麻田繪理在哪兒?為了請教笨拙的理髮師,我特地賞光呢!”義國深呼吸了一口氣。
“告訴你也可以,可是有條件。”
“條件?”
“和我一決勝負吧!你贏的話,我就告訴你小姐在哪裡。”聽完之後,終不得不捧腹大笑。
“什麼?這樣就可以了?我還以為會有更難的條件呢!”
這時候的沉默正是憤怒沸騰的表現。被始輕易地屈辱的記憶,更加快了沸騰的速度。眼看他太陽穴的血管賁張,脫下制服丟在一旁,捲起襯衫的袖子。終的雙手插在口袋裡,稍微瞄一下掛在客廳一角的音響組合。
“在這裡打鬥的話,特別裝置的音響組合豈不是要被弄壞了!”
“不如到屋頂上吧;跟來吧,別跑啊!”竟被小他八歲的少年弄亂步調,義國走出了房間。他粗野地開啟門,巨碩的身軀一出現,埋伏在走廊的十個學生全部注視著他。
“這些沒有用的傢伙!這個小鬼居然光明正大的進入我的房間。你們臉上裝的是玻璃珠嗎?究竟在看什麼?”
“但、但是,會長,我們的的確確看守著樓梯和走廊啊!”
“不要頂嘴!”隨即傳出左右打耳光的聲音,義國從手下的學生們形成的列隊之間透過。終跟在後面。給人的印象彷彿是主戰艦引導著的小型驅逐艦,不過,這驅逐艦倒是非常悠然自在。
搭電梯上屋頂的時候,終緊皺眉頭,因為裡面充滿了酒臭味。
屋頂上是由瓷磚。草皮和常綠樹的盆栽組成的,寬約一百坪左右。足夠二、三十人一起格鬥了。
往北透過澀谷,新宿的摩天樓發出的光注射向天空。強勁的風一直吹來,哪個方向都是瞬息於變萬化。
吩咐二十名左右的手下包圍四周後,義國轉身面向大膽的侵入者。他調整自己的呼吸,努力想把酒精成分趕出肺和腦細胞。不久,這個男子完成準備動作擺好架勢。
“開始了;我要把這小子的胃給揪出來。”
“請便,來吧!”終大膽地回應,同時敏捷地閃開了發出吼聲襲擊而來,切向空中圓木般的右腳。毫髮不容之間,左腳又發出第二擊。不論是力量或速度,都不是常人可以躲得開,如果身體被踢到面彈開,至少一定會折斷三根肋骨。
不巧的是,終並非常人。義國的攻擊笨拙地切向空中,同時,支撐體重的腳踝迅速被撥開。義國重重地橫撲在地,門牙吃到草皮。
學生們之間皆起一陣嘲笑的喧譁聲。這也難怪。對他們一向粗暴而兇惡的統治者,此時竟然被比他小兩圈的少年捉弄。其中,一定也有人想起前些日子他在巷子裡所展現的醜態。
義國簡直要發狂了。前幾天被龍堂始單手對忖,今晚又被他的弟弟耍著玩,他的權勢所立足的基礎——暴力,豈不是產生裂痕了!而且,將終作為人質,使其兄長屈服的陰險企圖,希望也愈來愈渺茫了。
義國好像一隻受傷的野豹,從草坪上爬起來。大聲咆哮著躍向終。其威力之強勁,倘若是膽小的人碰上,大概就氣絕身亡了。
但是,不論是威力、腕力、武術或打鬥技巧,在這時候都既無益又無力。終輕輕地閃開義國直向肩膀衝來的巨大身體。彷彿要躲開他的口臭一樣。
隨即,終對著失去目標的義國牡牛般的屁股踢了一腳。義國飛向空中,臉栽入常綠樹叢中。好不容易爬出來的時候,鼻血已染滿臉的下半部。還有小樹枝插在鼻孔中。
“你們不要只著看啊!”已經顧不得體面不體面了,為了隱藏自己的羞愧,義國大聲地咆哮。
“大夥兒一起圍毆這個小鬼,打死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