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
“放下兵器!”來人是一個清瘦的老者,聲音極冷,聲調帶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
雌無常情知兵器脫手,更是死路一條,正猶豫間,卻聽得“咯……”地一聲輕響,老者的手上稍微加了一點力,雄無常的臉憋得如楓葉般紅,差點閉過氣去。
“哐……”木鉤脫手落地,雌無常只能從命。
那老者冷漠地橫掃了雌無常一眼,道:“老夫實在是搞不明白,憑你們夫婦的這點身手,不僅活到現在,而且還可以在江湖上成名立萬,這是否也太容易了?難道真的是江湖歲月催人老,一代不如一代強嗎?”
他一臉老氣橫秋,説起話來更是以前輩自居,但雙無常夫婦卻偏偏猜不出此人是誰,心中直犯嘀咕。
“你既是前輩,何不與我們夫婦公平一戰?若是靠一些偷襲的手段取勝,我看你也算不了什麼!”雌無常心中一動,淡淡而道。
她已看出此人的功力雖深,卻自負得緊,是以想用激將法逼得他給自己一個機會。雖然此人出手不凡,但她自忖自己夫婦全力以赴,使出“勾魂十式”,未必就鐵定會輸。
老者聞言,深深地看了雌無常一眼,淡淡而道:“老夫本來不想取你二人性命,但既然你們刻意求死,那老夫就成全你們吧!”
他手臂一振,將雄無常推出數尺,同時大手向虛空一抓,竟將兵刃還到雌無常手中。
他亮出“隔空取物”這一絕活,頓令雙無常臉色變了一變。以他們本身的功力,要做到這一點不難,難就難在要想在這麼遠的距離準確無誤地送到別人手中,沒有雄渾的內力根本不成。
“前輩果然身手不凡。”雌無常心中雖驚,但臉上顯得十分平靜:“能有這等身手之人,絕非無名之輩,小女子斗膽問上一句,不知前輩高姓大名?”
老者冷然而道:“老夫歸隱十數年,對名利之心看得漸漸淡了,不提姓名也罷,但今日既是我復出的第一戰,不想讓你們二人死得糊里糊塗,還是告訴你們吧!”
他頓了一頓,傲然道:“老夫姓吳名法,想必你們不會陌生吧!”
他此言一出,縱是數十步外的無名聽了,心中也大吃一驚,雙無常更是渾身一震,禁不住後退一步。
十數年前的江湖之上,只要一提起“無法無天”這四個字,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為這句話代表著兩個人,兩個絕世高手,他們的名字就叫吳法、吳天。
這兩人是一對兄弟,其功力之高,據説已不在五閥之下,當年兩人聯手,闖入阿房宮中行刺秦始皇,事雖未遂,卻面對數十名高手的合圍得以全身而退。訊息傳出,轟動了整個江湖,然而他們卻在名聲最盛之際突然消失,成為當時江湖的一大懸疑。
若非他們今日現身於此,誰又想到如此叱吒風雲的人物竟會藏身於範府之中,而且一呆就是十數年,范增面對強敵猶能鎮定自如,果然是有所依恃。
雙無常相互對望了一眼,都似乎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了一絲怯意,這並非是他們膽小,實在是對方來頭太大,無形中給他們的心理造成了極大的震懾。
然而他們心裡明白,今日一戰,只能進不能退,進則還有一線生機,退則死無葬身之地,何況他們在江湖上多少有些名氣,根本不容他們做出任何未戰先怯的舉動。
兩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和了一下緊張的情緒,這才緊了緊手中的後器,同時將目光鎖定在一丈之外的吳法。
風過處,長街一片肅殺。
吳法的身影不動如山,如高山嶽峙般傲立,衣衫無風自動,在他身體的四周形成一股狂湧的氣旋,動靜相對間,只是增加了這氣旋旋動的狂野,更顯示出了這肅殺中的一絲淒寒。
雄無常站在雌無常身前,兩人僅距一步之遙,卻互為犄角,構築起一道看似平常、實則精妙的防線,他最先感受到吳法身上透發而來的那股無形的壓力,那種氣悶的感覺,讓他的心率跳動達到了一個極致,血管中湧動的血就像是一匹無羈的野馬,似乎在要體內膨脹、爆炸。
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心裡突然產生一個奇怪的念頭:“這種仿如高山大海般的氣勢無名也有,如果此時站在這裡的不是我,而是無名,這一戰會是一個怎樣的結局呢?”
這種想法十分幼稚,根本不像是一個行走江湖多年的人應該想到的事情,但雄無常的確是這麼想的。當他站在吳法面前時,他的確感到自己就像是一個無知的孩童。
在他踏入江湖之時,就聽説過“無法無天”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