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姐姐可知道當時已經差不多寅時了嗎,天色已經見亮。我還沒出聲,將軍就突然從天而降,將姐姐抱回了帳內,然後軍醫也被從床上拖了起來,立刻來給姐姐看病。”
洛薰聽出來話中有話,但腦子有些混亂,一時又猜不透若煙的意思,只是說,“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若煙眉頭皺了皺,“姐姐,難道你還沒明白嗎,昨夜,你雖然在外面罰跪了一整夜,但將軍在帳內卻也是一宿未眠,一直守著你呢!”
第60章 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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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薰只在床上將養了一日就又上路了。
索性不用再騎馬,若煙將被褥在馬車裡鋪開,給她搞裡了個很舒服的位子,她大部分時間都在上面躺著。
軍醫給她開的藥不知道是不是有嗜睡的藥草,搞得她不是沉睡,就是在醞釀沉睡,每日裡昏沉沉的。
不過偶有有精神的時候,她還是會透過開著的車窗眺望一下多日不見的外面的世界。
他們已經走到了一片開闊的平原上,幾萬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繼續朝著西南進發。遠遠地,一座山峰延綿百里,峰頂高聳入雲,被積雪覆蓋,在繚繞的雲彩中若隱若現。
有時陽光耀眼的午後,被白雪裝點得峰頂還會發出淡淡的金色,令人覺得恍若夢境。
據說翻過那座山,就是他們此行要平定的禹國了,而在那之前,最後一處秦國的疆土,就是當年的寧國。
這是若煙那日跟她說的,洛薰強自壓下心頭的異樣,心裡五味沉雜。故國就在前方,而寧紅夜卻已經永遠都回不去了,而霍破城直到現在,都不知道他此生最深愛的女子的故土已經遙遙在望。
這算不算造物弄人呢?
氣候潮溼,空氣中似乎能滴下水來,再加上陽光的焦灼,行軍的速度明顯放慢,就連戰馬也有些受不住了,越來越躁動不安。
馬車內更是悶熱,若煙於是開了四面的窗子,總算稍稍透了點氣進來。
洛薰靠在馬車上,抬眼望去,透過馬車前方的窗子,在白雪皚皚的山峰的背景上,一個高大的背影闖入了她的視野。
他正騎著馬走在車前,背對著她,跟身旁的霍行遠說著什麼。恰好側過頭來,側臉的線條有些嚴肅。
想著反正他看不到自己,洛薰於是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肆意地打量著霍破城。
比起她昏倒的那天,他看上去似乎瘦了些。下頜的線條因而更加剛毅冷峻。所有人都因為天氣有些萎靡不振,但他卻仍舊與原來一樣,平靜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緒。
洛薰於是想起他看到自己醒來的那天,他眼中閃過的那抹欣喜,難道他竟然是有些在意她的嗎?
所以才把她從霍平江手中救了出來,又帶她出征,讓自己照顧他的起居,就可以避開陸校尉的騷擾,甚至饒過了自己的一時失言。
那麼,那日若煙說得也是真的了。自己在帳外罰跪,他也在帳內一夜未眠?
這些日子,洛薰其實一直在避免仔細思考那日若煙的驚人之言。
那日若煙說完,她先是愣了,然後就極盡諷刺之能事地笑了起來。直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好像只要這樣,若咽所說的就真得成了一個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話。
若煙被她笑得發了毛,還以為她受刺激得了失心瘋,差點又跑去找大夫,而她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抓住若煙。“若煙,有些事情,其實遠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
她說得高深莫測,甚是嚴肅,若煙也就莫名其妙地點了點頭,至此。那件事就被擱置下了,兩人誰都沒有再提起。
那之後,霍破城只來看過她一次,但她剛吃了藥,昏昏沉沉的。只知道他進來了,在床邊看了自己片刻,似乎也說了些什麼,但她沒有聽到,她只知道自己很快就睡著了,而且那一覺睡得好長,醒來後,人已經在馬車上了。
眼看著過了這些天,洛薰感覺自己好了不少,藥量也就按著吩咐減了很多,每日清醒地時間總算是比原來長,但比起之前,還是容易犯困。
她現在其實已經可以騎馬了,但霍破城沒再提著件事,她當然也不會提醒他,於是仍舊每日和若煙窩在馬車裡說話,時間倒也過得還算快。
唯一令洛薰著急的,是若煙只要不去伺候霍破城就總是守著她,雖然照顧的她無微不至,卻令她沒了去空間的時間。
有次她趁若煙不在,剛把冷玉拿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