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油燈,一張床,兩個人,像極了一對相濡以沫的平常夫妻。
雖然,這對夫妻的穿著眼下實在有些怪異,而且似乎各懷心事。
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洛薰隨即很清楚的認識到,明日回到軍中,霍破城還是那個高高在上,冷麵傲然的將軍,而自己,也還是那個來歷不明,微不足道的侍女。
只是到明日,一切就都回歸原樣了。
想著想著,洛薰就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因為不想回去,還是因為想回去。
霍破城旋即瞟了她一眼,見她對著咬了一口的乾糧發呆,清麗的臉龐被油燈的光亮映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暈,睫毛長而翹,在眼窩處投下深邃的陰影,美則美矣,卻遮住了那雙靈動的眼睛。
睫毛一動,她好像知道了他正在注視她,清澈的眸子抬起來,朝這邊投來探尋的一瞥,他看到了,恰恰在四目相交之前移開了視線,改為注視那盞昏黃的油燈。
燈裡的油不多了,恐怕撐不了多少時候了,他想,轉而又看看灶膛,火光尚在,但因為茅草不足,估計也很快會熄滅了。
“睡吧。明日還要趕路。”他沒了胃口,放下了早已食不知味的乾糧。
“還有多遠?”她問。
“至少還有一天的路程。”
“那明日就可以到了。”她輕聲說。
他看了她一眼,見她又開始望著那半塊乾糧出神。
“對,明日就可以到了,如果明早雨停的話。”他不知為何突然有些煩躁,將那半塊乾糧扔進了乾糧袋。
“但願。”她輕聲符合道,也放下了乾糧。
他胸中的煩躁在聽到她那句但願的時候陡然又暴漲起來,這才明白,原來他竟然是因為她想早日回去大營而煩躁。
他突然站起來,也不知道要去做什麼,她也緊隨著他站了起來。
幾乎就在他們起身的同時,灶膛中的火搖晃了幾下,徹底地滅了,油燈的那一點點火光成了唯一的光源,將兩個人的影子投到牆壁上,像是屋裡突然多了兩個身高過丈的巨人。
“將軍先安歇吧,我去……看看衣服。”洛薰想讓霍破城先睡,也好省卻兩人同時上/床的尷尬。於是朝著晾衣杆的方向走過去。
剛走了兩步,眼前一黑,周圍突然陷入了一片墨色的黑暗。
“油燈滅了。”片刻之後,霍破城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來。聽上去人還在原來的位置未動。
“哦。”洛薰站在原地,一時之間什麼也看不清,伸出手去,什麼都沒有摸到。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作。
但是洛薰聽到了兩個人的呼吸,還有自己劇烈的心跳。
眼前一片黑暗,好像至身了無盡的海底,周遭都是被濃墨染過的顏色,她一個人站在那裡,沒有依靠。沒有方向,慌亂開始一點點地侵襲進她的心底。於是她想開口問他在哪裡,哪怕只是聽到他的聲音也是安心的,但不知為何,他的名字已經到了她的嘴邊。卻還是凝住了。
她咬了咬唇,決定還是自己摸回去,反正這屋子就那麼大,難不成還能把自己丟了不成。
她像個盲人那樣伸開手,在周邊摸索著,想要找到桌子角,卻突然聽到右邊有微弱的細細簌簌的聲音傳來。猜測那應該是霍破城,於是就避開他朝左邊摸去。
哪知細細簌簌的聲音竟然跟了過來,洛薰下意識地加快了速度,在黑暗中緊走了幾步。
砰!哎呀!
冷不防,洛薰重重地撞到了什麼東西上,被撞得倒退幾步。一腳下去,吱!又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軟軟的,還會動,在她腳下拼命地掙扎著。
啊!
反應過來是耗子的時候。洛薰一聲驚叫,跳起來就朝前衝去,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剛從那裡被撞回來!
洛薰被嚇跑了,耗子也就趁這個時候滋溜一下跑了,剛跑進洞裡,就聽到外面又是一聲驚叫。
洛薰再一次撞到了之前的那個東西,只不過這次,這個被撞得“東西”火了,兩手一伸抓住了她的胳膊,將她猛地拉向自己,“你叫什麼!”洛薰聽到霍破城的聲音相當惱火地在自己腦門頂上說。
“老……老鼠!”洛薰最怕這種毛茸茸髒兮兮的東西了,又是在看不見的情況下,還把它踩在了自己腳下,想想都覺得汗毛倒豎,也顧不得面前是誰了,反正是個活人就行,能跟她做伴就好,當下竟然掙脫了霍破城的掌握,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是老鼠!有老鼠!”
“這種地方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