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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
她可憐哀求的嗓音推倒了他最後一絲防禦,他就是拿這樣的眼神沒辦法,反正這是她要求的回報,他府裡多收一個人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剛才和她倒在坑洞裡時,他就知道她是個什麼武功都不會的普通人,他有什麼好怕的,到時她知道了他的身分,恐怕還是她反過來怕他呢!
一做出決定,藺傑人就吩咐範升,“回尚書府,將她給一併帶上。”
“是,藺爺。”
佟小貝只是想找一個容身之處罷了,沒想到她隨便撈來依靠的人,竟然大有來頭,他居然是刑部尚書藺傑人!
雖然京城城門已關,但範升一亮出藺傑人的腰牌,守城官兵就趕緊開門,讓藺傑人一行人進城,過沒多久,他們就順利回到尚書府。
範升先將麻藥尚未退去的藺傑人送回寢房,而他結縭兩年的妻子謝瑤綾一接到僕人通報,便趕緊來到他的寢房關心。
“相公,你又遇襲了?”
謝瑤綾和藺傑人婚後就一直是分房睡,她和他各居不同院落,所以她是從自己的院落走過來的。她看他一身狼狽,吩咐僕人快些備熱水來給他梳洗,幸好他並沒有什麼大礙,也多虧範升他們時時刻刻都待在他身邊保護。
藺傑人出身書香世家,自從考上進士後,就在大理寺、御史臺、刑部等處擔任要職,而在兩年前娶了恩師之女謝瑤綾後,更是一躍而上成為刑部尚書,迄今年僅二十八,讓人眼紅不已。
除了他太過年輕卻身居高位引人嫉妒之外,在他任職於大理寺及御史臺時,曾經審理不少案件,那些案件背後都有權勢之人撐腰,別人不敢審,他就偏偏不怕死的審下去,因此得罪不少人,也常遭人暗算報復。
這一回他從外返京遇襲,也是因為如此。
他的性格太過正直剛硬,實對仕途並無助益,但皇帝就是看中他不怕得罪權貴的個性,才破格拔擢他為刑部尚書,要他好好整肅朝中風氣,對他頗為信任。
藺傑人身上的藥性已退去一半,但行動依舊不是很靈活,他板著一張冷臉道:“不礙事,夫人不必緊張。”
謝瑤綾對他那張萬年冰山臉早已見怪不怪,反正他心情不好是那張臉,心情好也是那張臉,總是繃緊著,讓朝臣忌憚、奴僕畏懼,以為他時時刻刻都在生氣。
唉……真不知該如何說他,謝瑤綾也無可奈何。
“對了夫人,我此行帶回一位姑娘,她正在前廳,就請夫人處置安頓她。”藺傑人對她說話客氣,一點都沒有夫妻般的親密。
“哦?怎會突然帶一位姑娘回來?”
他簡單的將佟小貝救了他,並要求安身之處的經過告訴謝瑤綾,便將佟小貝交由她全權處置。
謝瑤綾聽完來龍去脈後便點點頭,離開藺傑人的寢房,去前廳處理佟小貝的事。
她一走入前廳,就見廳裡站著一名全身髒兮兮的姑娘,她驚訝的微張開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把自己搞成這副德性。
“佟姑娘?天吶!?你是怎麼把自己弄成這麼一回事的?”
佟小貝一轉身,見來人穿著高雅、氣質端莊,就像是當家主母,便有禮的躬身。“見過夫人。”
“不用多禮,聽相公說你救了他一命,我還沒向你道謝呢。”
“只是誤打誤撞罷了。”她不好意思的笑道。
“佟姑娘,這樣吧,我先命人帶你去梳洗,等你梳洗完之後,再來討論你往後在尚書府待下的事,可好?”
“謝謝夫人,奴婢只求能有個安身之地,什麼事都能做的。”
“佟姑娘別擔心,你對相公有恩,咱們絕不會虧待你。”
謝瑤綾吩咐一旁的丫鬟將佟小貝帶下去梳洗,之後她就坐在廳內喝茶等待,一邊思考該如何安置她。
她剛才聽相公說,佟姑娘希望他們能夠收留她,並給她差事做,相公本說不需要她幹活,把她當客人看待就是,但她覺得沒事做會待得不心安,還是極力請託。
既然對方都如此要求,藺傑人便吩咐謝瑤綾給她一個最輕鬆的活,月俸給高一些,當作回報,只不過謝瑤綾有些苦惱,府內其實並不缺人,她到底得把佟姑娘安置在哪比較好?
等了好一會,梳洗完畢的佟小貝終於再度回到廳內,謝瑤綾不經意瞥向走進來的年輕姑娘,突然驚訝得一口茶梗在喉頭,差點就把茶全都給吐出來了。“唔咳咳咳……咳咳咳咳……”
佟小貝擔心的瞧著謝瑤綾。“夫人你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