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吳家錦上添花,我的不馴大大觸怒了他,他要狠狠的教訓我,把我逐出家門就是最好的教訓。”
“聽起來你父親是個不近人情的人,但……”她深深凝視著他。
“我不相信你對此毫不介意,難道真的從此斷絕往來,老死不相見?”
“那已經不重要。”想起離家的前一晚,他的心緊緊一縮。“我父親曾說,那個女人是為了錢接近我,我不相信,等到他的預言實現,我不得不服氣他的洞察力,但也因為這個原因,我不可能自打嘴巴的回去那個家。”
聞言,卓霜想嘆息。
原來事情都被他父親說中了,難怪她剛認識他的時候,他的眼裡會有那種巨大的自我放棄了。
一個獨裁的父親,一個驕傲的兒子,這樣的對峙是可想而知的。
“如果他來找你回去呢?”她假設性的問。
“不可能。”答案他連想也不必想。“就算我三個兄弟都死了,他也不會來找我回去,因為他重面子,最恨不服從他命令的人,他曾說我很快會發現自己有多可笑,果然很快,他是對的。”
她用關懷的眸子看著他。但並不下什麼評論。雖然她認為,沒有不愛孩子的父母,他父親的做法只是比較激烈罷了,但她知道現在的他還聽不進去。
她希望能化解他和他父親之間的心結,希望幫他回吳家去,不是為了爭名奪位,而是因為,她怎麼能把一隻銳利的鷹關在咖啡店裡呢?
唯有回家,回到他的位置,他才能好好呼吸。
第十章
這幾天卓霜都在思索要如何讓吳子皇順理成章的回吳家,又不傷他的自尊。
這是一件很難的事,為了他,她查了許多種來玫瑰的資料,發現他父親吳利來為人非常的奸險,還很狂妄,普遍沒有得到好評價。
一個商場上的老狐狸,他是不可能對不服從他指示的兒子低頭的,正如子皇所言,就算他的三名兄弟都不幸死了,他父親也不會找他回去,而他也一樣,因為自尊,他是絕不會主動回去求和的。
這是一件很難的任務,但她沒有因此而打退堂鼓,俗話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相信只要她不放棄,對他日夜洗腦,他就會軟化的。
雖然一時之間找不到對策,他們仍過得很幸福,每天一起開店,一起打烊,打烊後一起窩在沙發裡看片子,假日則去育幼院或郊外走走,平淡而踏實。
她也曾想過,如果他回到了吳家,他們不可能再像現在一樣幸福了。
但是她更相信,隱藏起自己的才能,跟她一起窩在小咖啡店的他,內心同樣不會獲得真正的快樂。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抬眸看著正在賣力拖地的他。
自從知道他的身份後,不知為何,對於目前靠著勞力生活的他,她有說不出的不捨。
一個領導金融機構幾百名員工的精英份子,怎麼可以放下身段,到這個地步?
他都不會懷念以前的生活嗎?他向來是養尊處優的啊,在富裕環境中長大,天資聰穎,求學過程一帆風順,進入集團之後的表現也很亮眼,在他人生之中,找不到任何缺點。
她常想像著他被逐出家門,而後又遭到心愛女人叛離的心情,那一定很難堪、很不好受,對向來優秀又自負的他而言,鐵定是人生無預警的一記狠鞭。
他究竟是怎麼承受過來的?又是用什麼心情隱居在這小社群的小咖啡店之中的?
看了網上的過去資料她才知道,被逐出吳家那時,他正負責一個開發印度分公司的大案子,並且已經在印度設好了辦公室,對於精通多國語言的他來說,困難度幾乎等於零。
這樣的他,卻在一夕間瓦解了他的世界,他的驕傲讓他縱使可以回去向父親低頭,也知道可以立即獲得原諒,了不起只是會被刻薄幾句罷了,他卻選擇了自我放逐。
她思索沉吟的望了他片刻,他也正好抬起眼來,一時間,兩人視線在空中交會。
他搖了搖頭。“不可能,所以你不必再白費力氣了。”
他當然知道她看著他在想什麼,自從知道他的身份之後,她就致力於化解他與父母之間的死結。
這件事說難很難,說簡單也很簡單,只要有一方先低頭就行了。
但問題就在,他不會低頭,而他父親更不用說,這輩子不知道什麼叫低頭。
吳利來縱橫商場,吞併小企業吞併得理所當然,縱使看到被他吞併的公司家破人亡,他也毫不在乎,要他低頭,比登天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