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血紀錄卡?我有!”她連忙從皮夾中找出,每三個月她都會固定捐血,沒想到緊急時刻可以派上用場。
護士小姐拿了捐血紀錄卡,急去登記,芝蘋跟上她。
“護士小姐,我是○型的血,是不是可以捐給任何人?”
她捲起衣袖,無畏無懼,一心只想救活心愛的人。
護士小姐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三個月前才捐血?”
“再抽一點沒關係,我身體很好。”
“好吧!你跟我來。”
芝蘋也換上無菌的手術衣,躺在另一張手術檯上,側身看著她的血經由管線,一點一滴輸入旭晨的體內,和他合而為一。
他依然昏迷不醒,口鼻被戴上氧氣罩,正和死神搏鬥。
她眼角噙著淚,企盼他能脫離險境活下去。
醫護人員盡力在搶救他,看到一塊塊沾了鮮血的棉球,和醫生緊蹙的眉頭,她的心不禁發涼,如鉛錘般往下沉……
楊怡君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回到家,雙手扣著桌沿,腳已發軟,豆大的冷汗掛在額頭上,胸腔裡的心臟擂得像鼓響。
“他會不會死?”她臉色慘色,從來就沒有這麼害怕過。
驚恐過度導致她沒有察覺背後巨大的身影接近,驀地,一隻大手強而有力地拍握住她的肩。
“啊——”她驚叫,一顆心險些跳出來,回頭一看,是李承平,她頓時鬆了一口氣。“是……是你啊!嚇死我!”
“做了什麼虧心事嗎?”李承平那張臉色也極為難看,怒拔的眉宇間醞釀著極大的風暴。
“沒……沒有啊!”她極力掩飾心中的不安,絕不能讓他知道她殺了人。現在不管李旭晨他會不會死,她都必須先躲藏起來,免得警察找上門來。她慌亂地走進房問,東抓一件西抓一件地收拾行李。
“你現在是準備和李旭晨遠走高飛了,是不是?”李承平激怒道。
“我……不是……”一時之間,她也難以解釋。
“楊怡君你竟敢戲弄我,你答應過我什麼?居然還不要臉地要他吻你,和你做愛,可惜人家早就不愛你了,你真的是犯賤!”李承平怒濤洶湧,憤怒的眼神直逼向她。
“幸好我聰明裝了竊聽器,否則就要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他面目猙獰地欺身近她,所有的愛意都轉為忿恨。“楊怡君,你把我李承平當成什麼了?備用輪胎嗎?今天我要你付出欺騙我感情的代價!”
他兩手一伸掐住她的脖子,用力勒緊,欲置她於死地。
“呃……放手……”她痛苦地發出微弱聲音,拼命掙扎,想扳開他的魔掌。
“你安心的去吧!你死了,我也會下黃泉陪伴你的。”他雙眼暴凸,像被邪魔附了身。
原來他心灰意冷,想掐死她再自殺,決定玉石俱焚。
“不要……”楊怡君萬萬沒想到,她在殺了人之後,反而也要被人害死,這現世報未免也來得太快。
她萬分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就在她幾乎要窒息而亡時,門鈴急響,李承平頓時鬆了手,驚慌失措。
她得以脫身,猛咳不已,拼著命前去開門,盼望求助。“救命啊!”
沒想到門一開竟然是要來逮捕她的警察,她臉色鐵青轉身想逃,卻毫無機會,只好束手就擒。
“楊怡君,是不是你殺害李旭晨的?”警方盤問。
她垂首預設,李承平驚訝無比,吶吶地問:“你怎麼會去殺李旭晨呢?”她一向是那麼愛他,怎麼捨得殺害他。
“我要殺的本來是江芝蘋……”她不禁淚流滿面,懊悔不已。
李承平瞪大眼眸,瘋狂的血液平息了,此刻他關心的是她即將鋃鐺入獄。
然而在她被帶往警局時,她也沒有向警方指控方才他想掐死她。
“怡君……”他難過地喚住她,萬分懊惱。
她緩緩回頭,對他悽然一笑。“我不怪你,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警察帶走了她,只剩滿室的寂寥。
手術完後,李旭晨仍然沒有脫離險境,還在觀察期中。芝蘋徹夜不休地守候著他,一次次在他耳際泣訴。
“旭晨,你千萬不能丟下我,一定要勇敢對抗死神……我們都還沒有結婚,還沒有生子,不要讓我孤單一個人活在世上……旭晨……我真的好愛你,你聽見了沒有?”
她捧住他面無表情的臉,淚水如珠滴落在他的濃眉、挺鼻,聲淚俱下,惶恐與無力感充斥全身筋骨脈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