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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你們忙吧!我先走。”丟了五十兩給珍寶館的老闆,駱鳶飛拿著剩下的銀子出了店門。

如此說來——

“他不是店裡的夥計?”別是她弄錯了吧!

“夥計?我店裡哪裡請得起這樣的夥計,管姑娘,你這是取笑我呢!”珍寶館的老闆遙手一指,“他是城東頭駱家的老三,也是位畫工。剛剛賣出去的那幅五百兩的美人圖就是他所作——空竹先生,城裡人都知道他。”

原來他就是竹林裡那位揮毫潑墨的畫工,管絲竹望著他青衫炎炎的背影,久久出神。

“這裡是四百五十兩。爹,這回您不會再嚷嚷著要給我娶妻了吧!”

駱鳶飛得意地向駱老爺子邀功,原是賣了五百兩——遠遠超過他們打賭的一百兩,“怎麼樣?我說得不差吧!我的畫,那可是驚世之作、無價之寶,您還愁我敗光您的家產嗎?”

瞧他得意的,駱老爺子就不信了。憑他對兒子的瞭解,買得起他畫的人他不樂意賣,懂得欣賞他畫的人大多是空有學問沒有錢的窮青衣,“那畫真是你賣出去的?我可聽說當中另有蹊蹺。”

難道爹已經知道了?駱鳶飛也不隱瞞,“的確有個姑娘從中出了點主意,不過……”

“也就是說不是你親手將畫換了這四百五十兩。”這才是駱老爺子追究的重點。

“怎麼不是?”說這話的時候,駱鳶飛聲音虛虛的。回想起來,要不是那位管姑娘出了這麼一個兩全其美的主意,他的確賣不了畫。

抓住兒子分心的空當,駱老爺子乘勝追擊,“我們有言在先,若不是你親手將畫賣出去,就算你輸,你就得乖乖給我把媳婦娶進門——就這麼說定了,我明兒個就為你去找媒人。”

“什麼啊?哪有這個道理?”駱鳶飛大吵大嚷,堅決不同意,“爹,你不能這樣!”

抗議無效,駱老爺子掰著手指算日子,開始盤算娶媳婦的具體事宜。

駱鳶飛哪裡會輕易投降,自然要反抗一番,“爹,您可別逼我,說不定我隨隨便便娶個藍衣或灰衣人家的姑娘回來,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你要是真願意娶個工匠或農家女回來,爹也不反對。”駱老爺子可精了,若說這話的人換成老二獸行,他還會有所擔心,怕他飢不擇食,什麼人都往家娶。可換成老三鳶飛,這番恐嚇完全不成立。

誰不知道專攻美人圖的駱鳶飛對女子的眼光向來高於頂,看過那麼多美人的他相信絕不會隨隨便便娶個人進門,必是千挑萬選的絕色,氣質還得高雅如蘭。

爹這是明擺著不把他的威脅當回事,駱鳶飛急了,口不擇言地說道:“你要是真讓我娶個女人回家,我就娶……”那個用竹子雕刻工藝品的管家姑娘不就是藍衣工匠出身嘛!有了!“我就娶那個幫我把畫賣出去的姑娘,她可就是位工匠。”

“什麼?”兒子居然用上反威脅這一招,駱老爺子當然不能讓步,“只要你願意娶妻為我們駱家傳宗接代,你娶誰回來我都不反對。”我還就不信你狠得下心娶個工匠女回來。

父子倆相互之間槓上了,誰都不肯讓步,駱鳶飛抽身回了空竹軒。

第一章 娶妻賭約(2)

這一夜他輾轉反側,放不下娶妻這件事,天剛亮便起身作畫,想要平復心境。

風吹著竹林沙沙作響,駱鳶飛抬首望去,遠遠的,青竹間竟晃出一女子來。

這裡何其清幽,大清早的,怎會有女子前來,別是眼花了吧!駱鳶飛踱上前看個真切,“你不是那天來珍寶館裡的管姑娘嘛!”見她手裡拿著鋤頭、斧子,他不由得猜測起來,“大早上的,你這是來砍竹子呢?”

還真給他猜著了,管絲竹用袖口抹了抹臉上的汗珠,不自然地彎起嘴角扯出一抹淡笑,“是不是我吵到你了?你平時都不會那麼早起的。”

平時?她一直在注意他嗎?

“怎麼?你認識我?”

不小心說漏了嘴,管絲竹慌忙補充:“我家就住在竹林那頭,我常來這片竹林砍些竹子,偶爾會遠遠地看見你臨窗作畫。那天在珍寶館見你面熟,一時想不起來,後來聽老闆提起你的名諱,我才記起。那天是我唐突了,駱三公子您根本不需要賣畫的。”

的確是她的唐突害他輸給爹,進而被逼娶妻。

眼睛直鉤鉤地盯著她大腿抵著竹子,費力地想把柴刀拔出來。他沒多想,捲起袖子,作勢要幫她。

見他如此這般,管絲竹忙阻攔起來:“別別別!我自己來吧,小心弄傷你的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