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啄了一下,丟給她一句謎般的話語,“你愈來愈可愛了。”
“瓔歇,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凌睿晨萬般焦慮地望著倪瓔歇,焦急中不外暗暗地呼了口氣。終於找到她了,自吃午飯的時候她的神情就怪怪的,接下來就不知去向,害他簡直像只無頭蒼蠅似地四處亂找,總算在頂樓的空調室外聞到一股酒味,然後……他毫不考慮就闖了進來。
果然盤坐在昏暗嘈雜環境角落的人正是他遍尋不著的未婚妻,瞧地上倒的瓶瓶罐罐和她露出的原形,凌睿晨警覺地將門反鎖,以防有人發覺她的身分。空調機龐大的機體賣力地運轉著,但倪瓔歇卻絲毫不受這些嗓音的影響,開了罐啤酒又爽快地一頭仰盡,四肢與身上的衣服早已被灰塵沾上汙點。
“大白天喝酒,你想幹什麼?”凌睿晨飛快地奪走她手上的啤酒罐,企圖把她從地上拉起來,但她就是硬賴在地板上和灰塵纏綿,怎麼也不肯起身。
倪瓔歇望了他一眼,順手又拿起另一罐啤酒,“我想喝酒。”
“不準喝!”凌睿晨又將她的酒罐奪過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瓔歇是愛喝酒沒錯,但她絕不是酒鬼,她對酒類極能自制,除非只有自己在場,否則她不會冒險讓其他人看到她喝酒後的樣子,“這裡是醫院,你想以最快的速度被人解剖?”
“可是我想喝嘛!”倪瓔歇索性耍賴,她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襟,將自己的體重完全依到他的身上,嬌媚脆弱的貓瞳裡隱的地泛出一絲淚光,“睿晨,陪我喝好不好?這樣我會開心點。”
這不是尋常的瓔歇,凌睿晨立刻敏銳地注意到這一點。他將她帶進懷裡,低聲地安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快樂的時候會喝酒,但他見過她在痛苦的時候也會喝酒,藉由酒精逃避掉她不想面對的事情。
“艾荷姐……”倪瓔歇梗了下,“她醒了嗎?”都怪她,為了脫離組織害了一個人。當她知曉艾荷姐跳樓的導火線是為了那五百億美金之後,她簡直無地自容,她果真不該為了自己而害到那麼多人,先是慕容和方青嘯的事,後來則是在她恐懼時對她呵護得有如親妹妹的艾荷姐……
凌睿晨搖了搖頭,“不可能那麼快的。瓔歇,我明白你喜歡大姐,但你因為大姐的事而那麼傷心,家裡面的人看到只會更難過,相信大姐一定會好起來,好不好?”最近瓔歇的情緒一直不是很穩定,甚至有一度跟他莫名地鬧彆扭,吼著說不嫁他,但自己卻怎麼也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所有人只能猜想她是得新婚前的新娘恐懼症,再加上突然接到大姐跳樓的訊息,難怪她的舉動會如此劇烈。
倪瓔歇在他懷裡抽搐,“睿晨,也許我不該嫁你……”如果不是她想待在他的身邊,也不會鬧出那麼多的事情,平靜的凌家被她搞得烏煙瘴氣,而她卻無力挽救這場風暴的發生,然錯誤已經造成如此不可收拾的結果……可惡的殿下,為什麼把主意動到凌家頭上?就算是她的贖身價,也犯不著要凌家出啊!
“你說什麼傻話!”凌睿晨報復性地摟緊她,“你不嫁我,我找誰結婚去?”
“誰都可以,就是不要找我。”倪瓔歇愈想愈難過,乾脆將淚水和著灰塵抹到他的白襯衫上,“我是個禍害,娶了我會倒楣的。”
“你不嫁我,我會更倒楣。”凌睿晨抬起她的下巴,發覺她整張臉簡直被畫成花貓,不若平時豔光逼人的模樣,反倒像被人欺負的小可憐。他不能自抑地輕笑出聲,用袖子幫她擦拭臉上的汙痕,“別忘了,我說過我的愛只能給得很少,也只能給一個人,如果你跑掉了,我就做一輩子的單身漢,再回頭去我傑利……”
“你敢找他!”倪瓔歇狠狠地捶了他一下,隨即又心疼地投入他的懷抱中,心中滿是對凌艾荷的愧意,她輕輕地在他的懷裡細語,“怎麼辦?即使明知道會如此,但我還是捨不得離開你……”
凌睿晨滿意地微笑,完全不知道她深埋在心底的心事,“離不開我當然最好,我也不准你離開。”
但倪瓔歇可無法像他那麼樂觀,她完全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而她卻仍然無法親口對他說出,她過去做了什麼錯事,她害怕他責難的表情,更怕他會因此而離開她。一旦他知曉她過去的身份,他還會待她如常嗎?倪瓔歇咬唇抑下搖頭的衝動。不,她不敢想,結果她還是自私的,為了自己即將到手的幸福,不惜犧牲掉其他人的性命……
第七章
生命中最要緊的事,是學著“付出”愛,以及“接受”愛。
——摘自墨瑞。瓦茲《最後十四堂星期二的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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