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是你來抓我?!”
嚴人神色儼然,冷冷地道:“算我倒黴,我也是去送賀禮的。”
“老天……”章畫吟差點重重呻吟出來,他才是倒黴透頂了,什麼人不遇,偏偏遇見這天字第一號煞神。
……他死定了。
“我不是存心殺她的……我真的不是……”章畫吟還想辯解。
“你到士驊山莊後,再自己向華莊主和華二小姐告罪吧。”他只是負責幫忙逮人,逮著了就沒他的事了。
打從出了披星戴月樓,他的酒就沒喝過癮。
“什麼……什麼?華慈沒死?”章畫吟瞪著他。
嚴人瞥了他一眼,“我幾時跟你說過她死掉來著?”
“可是……可是我刺中了她的心窩……”章畫吟快要瘋掉了。
“她的心窩不長左邊。”他簡單俐落地道。
“可惡……”章畫吟欲哭無淚,還不敢罵太大聲。
嚴人這才滿意地繼續邁步。
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把脫逃兩天半的傷人盜匪帶回士驊山莊交給莊主。原本父親中意華二小姐做兒媳婦,趁華莊主六十大壽的名義,特意要“逼”他到士驊山莊來拜壽,並順便和二小姐培養感情,只是他前腳才踏進士曄山莊,就聽到了華二小姐被刺重傷昏迷,雙喜夜明珠被盜的慘事。
他簡單問過既憤怒又哭到昏昏沉沉的莊內眾人,知道最有嫌疑的是匆匆離莊的幾名賓客,其中尤以追求華二小姐最勤的銀蝴蝶最為可疑。
銀蝴蝶在江湖上也算是個風流人物,只不過常常一擲千金在眠花宿柳上,種種蛛絲馬跡研判之後,嚴人斷然選擇追緝他這名嫌疑犯。
現在事情真相大白水落石出,對於那個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興趣,現在傷勢穩定陷入昏睡狀態的華二小姐,他除了同情之外,還是沒有一點點額外的感覺。
交代完畢,嚴人豪邁不羈地走向莊門——
“公子請留步!”
他深邃的黑瞳凝視著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突然揪住他衣袖的老人。
華莊主老淚縱橫,感動到無以復加,“多謝你拔刀相助,幫華家逮著了這名大惡賊,老夫貴不知該如何答謝你才好,如果公子不嫌棄的話……”
嚴人忍不住低咒了一聲。
“華莊主,這一點都不算什麼,你就別放在心上了。”
“可是戴公子……你幫小女報此大仇,你是我們士驊山莊的大恩人……”銀髮蒼蒼的華莊主緊緊攢住他的袖子,“假如你不嫌棄的話……”
他溫和地握了握老人的手掌,低沉堅決道:“不用多禮,這真的只是舉手之勞,我什麼都不缺。對了,華莊主,我還有要事待辦,就不留下來為你慶賀六十大壽了。”
“呃?老夫的意思是假如你不嫌棄的話……”華莊主依然緊握著他的手不放。
嚴人蓄意忽略他的暗示,急促斷然地笑道:“晚輩在此恭祝華莊主福如東海萬事喜,壽如南山百運通,告辭。”
趁華莊主發愣之際,別了士驊山莊,嚴人稍嫌急迫地走向京城方向。
開玩笑,不過就是捉了一名傷人盜寶的賊罷了,如果這樣就要他拿保持多年的自由之身來換,他寧可掉頭去放了銀蝴蝶,然後下毒把他毒到沒有武功、不能人道,這樣也算對得起華家了。
他今年不過二十六,殺了他都不願在自己褲腰上栓個哭哭啼啼的娘兒們。
女人……真是麻煩物,瞧他爹打從娶了娘之後,沒有一日不是看老婆臉色過日子。
他是瘋了才有可能拿自己的男性尊嚴開玩笑。
平時在四川背了一大堆沉甸甸,麻煩又無聊透頂的差事,這次正好,他已經好幾年沒有嘗過何謂假期的滋味了。
他會先在京城裡打出青焰彈,此焰火騰空十丈,燃半日而不止歇,是他和另外兩名生死至交的聯絡方式。
青焰彈一出,就是他們“戴冶郎”齊會京師的時候了。
就在這時,背後倏然一道輕巧的身影襲來,帶著絲帶破空聲——
他連頭也懶得回,背後的力也懶得拔,只是簡簡單單伸手一夾,立刻穩穩地夾住了一條可柔可剛的絲帶。
絲帶的勁氣瞬間消失,垂落在他掌心。
“你竟然連聲招呼都沒打就走了!”一聲嬌斥在他身後響起。
他這才轉過身來,盯著一身鵝黃鮮亮的嬌嗔美女。
眉目如畫嬌蠻美麗,還拚命想扯回絲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