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酌情再減個幾板子?”
鄭大老爺吹鬍子瞪眼睛,“誰說要打三十三大板的?”
“是大人您呀!”衙役們異口同聲埋怨道。
真是不夠憐香惜玉的。
鄭大老爺氣到結結巴巴,話幾乎說不清了,“我……我什麼?我幾時這麼說?你們也是存心氣死我嗎?一堆蠢蛋,我是說打三大板,”
原來是三大板啊!
大家鬆了一口氣,可是春憐從頭到尾都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她為什麼要被打板子啊?
等到她被押倒在地上時,她睜大了黑溜溜滾圓的雙眼,還不敢相信自己不偷不搶不口出穢言,做什麼要被按著打屁股呢?
“一、二、三!”
“哇……”
春憐被丟了出來,人群漸漸散去。
她蹲在石獅子旁,撫著火辣辣快要裂成兩半的屁股嚶嚶痛哭。
“嗚嗚嗚……”
紅紅說過,為了嫁出羊莊,脫離與酒為伍的生活,就算要把臉皮裝厚一點也無妨……可是,嗚嗚嗚……她沒有說連皮也要繃厚一點啊。
雖然衙役大哥們已經小點力馬馬虎虎地打,可是她的屁股是肉做的,還是會疼呀!
嗚嗚嗚……又丟臉又疼,可是最最教她心痛的是大老爺不准她再進去縣衙裡,看來她是沒法子問到他的訊息了。
“你怎麼了?”一個低沉悅耳的好聽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她揉著淚眼,低頭哭得好不可憐,“我……我被打了,哇……”
那個聲音變得更低沉了,夾雜著一絲隱隱的緊繃和怒氣,“有人打你?是誰?你有沒有受傷?傷得重不重?”
奇怪,這個聲音好聽到有絲熟悉,春憐愣了一愣,被關懷得心窩都暖了起來。
剎那間,她更想要縱情大哭。
她抬起頭來仰天大哭,“哇……痛沒有關係,可是我再也找不到他了啦……”
“你要找誰?我幫你找。”一隻溫暖略微粗糙的大手輕柔地撫拭過她小臉上的斑斑淚痕!帶著一縷異常溫柔的心疼。
她透過淚霧朦朧中睜大眼睛看向來人,驀地,她大大一震,整個人瞬間呆住了。
那雙熟悉的深邃眼神,那道神秘俊酷的刀疤,那有稜有角好看的下巴……
是他!
春憐想也不想“哇”地一聲,整個人往他身上撲去,八爪章魚似地緊緊抓住了他。
“就是你就是你,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嗎?”她嘴裡亂七八糟地嚷著,又哭又笑又怨。
這頓打著實沒有白挨,瞧!現在不就把他給盼來了嗎?
嚴人嚇了一跳,瞪著懷裡巴著他不放的小女人,一雙大手簡直不知該往哪裡放才好。
好半晌,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抓”了下來,可是看不出她小小身子力氣卻挺大的,死揪著他的衣裳不放。
他只得稍稍將她擁近點,省得衣裳被她扯破,“有話慢慢講,我在這裡,不會消失的。”
春憐不敢實信地望著他,好怕一眨眼他又跑了。
“你真的不會跑掉?”她可憐兮兮地問。
他瞅著她點點頭,心頭微微一揪。該死,她怎麼會變得這麼蒼白?這麼委屈怯弱?該不會是哪兒受傷了?到底是誰好大的膽子敢傷害她?
一想到有人竟然敢傷她,他濃眉緊緊擰了起來。
“告訴我!是誰打了你?”他語氣緊繃。
她痴痴地望著他,牛頭不對馬嘴地道:“你到底跑哪兒去啦?我都找不到你,還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呢!他們好壞,都不告訴我你到底住在哪個山頭,還打我……嗚嗚嗚……”
她盈盈滾落的眼淚再次刺痛他的胸口,嚴人難以抵擋喉頭翻攪而起的酸楚心疼,縱然驚訝於自己因何會有這樣的蝕骨心思,他還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掌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無聲地撫慰著。
“可憐的丫頭,”他暗啞地道:“你還沒告訴我,究竟是誰打了你?”
“縣太爺叫人打我的。”見他怒眉一豎,她連忙抱住他的腰叫道:“不是不是,是我自己欠打被打的……啊!不是不是啦,我的意思是……人家都是因為你才被打的,所以認真說起來是你要負責呀!”
嘻,她的腦袋瓜偶爾也滿靈光的,雖然這樣嫁禍是很勝之不武,但是她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蓮高說要懂得使計謀,她這一招勉強也可以叫作“死皮賴臉嫁禍計”吧?
果不其然,他的眉頭皺了起來,疑惑又不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