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動了下身軀,改而摟著她側躺,兩人親密擠靠在狹長的躺椅上。
“……你的腰間玉。”花餘紅往袖中摸索,取出那塊屬於他的澄玉,輕輕擱在躺椅邊的紫檀小几上,與那塊並蒂蓮玉擺在一塊兒了。“我把它還給你了。”
男人靜過一陣,忽問:“你不是極喜愛它嗎?”
甫嘗過情慾滋味,兩人聲嗓都如裂帛,花餘紅慵懶微笑,來回輕撫橫在腰間的男性手臂。
“我是喜愛啊!既是你貼身之物,我當然愛。但那塊澄玉是你玉家家傳之寶,先前在‘飛霞樓’,我從你腰間解下用來助你安神寧魂,後來你離去,玉仍在我手中,你們玉家就開始不依不撓,害得我拖累幾位姐姐,咱們家幾樁買賣全教玉鐸元攪了,損失不小。”
玉澄佛翻過她的身子,兩人面對著面,他薄唇低吐道:“我不曉得有這些事。”
“你避在‘丹楓渚’上,簡直與世隔絕了,哪裡知曉外頭有多兇險?”她嗔道。
此時四目對望,難言的羞赧在方寸盪漾。她花餘紅何許人也?竟也動不動就臉紅心悸,像養在深閨的小女兒家。
主動抬手摸摸男人的俊頰,她吐氣如蘭又道:“玉家的人問我要那塊玉,可我不給,偏偏就不給他們。我說了,得讓我再見你,如今見著了,知你一切安好,玉也已物歸原主……我該走了。”
玉澄佛一愣,定定問:“你要離開?”
她眨眸嬌笑,挺苦惱地嘆氣。“是啊,這是別人家的地盤,主人家不讓留,我臉皮雖厚,也沒法兒恬不知恥地死賴在這邊。更教人頭疼的是,即便要再下手劫你,‘湖莊’裡高手如雲,就連今日撐船送我來這兒的那一位,我便打他不過了。唉,要把你劫走,看來還得從長計議。”
她又滿嘴瘋話了。
玉澄佛竟覺左胸仿彿被無形重物壓住,有什麼東西吞吐不出,好難呼吸。忽地,似有一記重擊砸落,打得他腦中泛麻、嗡嗡亂鳴。
那陣陣轟亂中,他隱約分辨出一句——
我也不怕的,咱能帶走你一次,便能帶走你第二次、第三次。總有那麼一日,不需我動手劫人,你使乖乖跟著來了,捨不得走。
他神魂陡凜,曉得堵得胸臆緊繃難受的東西究竟是什麼了。原來,他是想對她說……說……
“你的手怎麼了?!”不是這一句。但瞥到她掩在紗袖底下那隻手,像是受了傷,他大驚,突然翻身坐起,把她紗袖往上撩高。
這一瞧,他長目暴瞠,五官沈峻,哪裡還記得要同她說什麼。
“你、你的手……誰傷的?”
好好一隻藕臂,現下多出無數灼傷後的痕跡,大大小小的紅痕即便已生出新膚,仍教人觸目驚心,而他不止心驚,心也痛得很。
花餘紅緩緩坐起,收回手,慢條斯理地拉下袖子,淡笑道:“我衣袖著火,然後就受傷了……我也沒辦法。”有說等於沒說。
玉澄佛目光深邃,眉峰略攏,不禁想再去拉她小手。
“再讓我看看。”他沉聲要求。
“很醜,你別看。”她斜睨了他一眼,如花嘴角依舊翹翹的,似無時無刻皆在笑。
“我……我幫你療傷。然後,再把你身上的毒解掉。”他沒察覺,自己正用一種極詭異的語氣在說話,像是怕她要拒絕,只得屏住呼息、小心翼翼地說,那神態已近乎乞求。
“不用的。”她搖搖螓首,立起。
“為什麼不用?”
“不為什麼。”拂下微縐的裙襬,她將前襟攏好,朝著發愣的他嘆氣。“那送我來的人還在舟上等著,玉澄佛,我要走了。”
“你、你……等等!你的毒還沒祛除。你不想解嗎?那胡漢子告訴我,此毒尚未配出解藥,既無解藥,你、你離開我,有誰能為你解去?”他急了,俊臉脹得通紅。
“我不想解掉它。”唉,一定得這麼逼問嗎?
“什麼?”姑娘的嗓音太柔、太輕,玉澄佛以為自個兒聽錯了。
花餘紅側顏揚睫,看著他嚴肅不解的臉龐,菱唇又沁軟意,幾近耳語低喃:“我不要解毒。是你種在我身體裡的,用了那種再親匿不過的方式,我要留著它。這樣挺好的。”
“這樣不好!”到底有沒有人能治治這姑娘的狂性?玉澄佛頭疼不已,覺得她很明白如何將他捏在指間裡玩弄,教他又氣又莫可奈何。
“你一定要解。我絕不允許你繼續留毒不祛。”溫文的眼都竄火了。
她神情沉凝下來,整個人也靜謐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