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部分

裡容不得沙,他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可以動槍呢,你說鄧鈞是意外嗎?”

他又在睜眼說瞎話。

他明明是在睜眼說瞎話,可是卻還笑得出來。

陸蓁的臉霎時慘白,連連擺頭:“不,不可能的,是車子翻下山谷……”

樊疏桐肩一聳:“你這麼認為也可以的,畢竟心裡會好受些,只是朝夕長大後肯定不會原諒你,你信不信?”

“不,是……是意外……”陸蓁堅持,渾身篩糠似的抖。

樊疏桐懶得理她,徑直上樓去了,有意無意地丟下一句:“伴君如伴虎啊,早晚我們都是屍骨無存。”

說完還哼起了小曲。

他剛關上臥室的門,樓下客廳就傳來陸蓁的尖叫:“不……”

當晚陸蓁就跟樊世榮大吵,無論樊世榮怎麼解釋,陸蓁就是一相情願地認定是他派人做了手腳,否則鄧鈞不會這麼平白無故地就死了。就算是意外,如果鄧鈞不去新疆,他好好待在城市裡,又怎麼會翻山谷裡去。鄧鈞肯定是被樊世榮打發到新疆去的,她是見識過樊世榮的本事的。這讓陸蓁無法接受,雖然那段感情已經過去,但鄧鈞是朝夕的親爹啊,她以後怎麼跟朝夕交代?鄧鈞死得太冤了,而她等於充當了間接兇手的角色,如果她不阻止鄧鈞跟朝夕相認,鄧鈞就不會拐走朝夕,不拐走朝夕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

第三章 就是禽獸,也有疼的時候(5)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不能太過執拗地去想,再尋常的一件事經過左思右想也會面目全非,何況這根本就是不尋常事,人命關天啊!陸蓁就是在日日夜夜的糾結中,漸漸看清自己犯下了怎樣的錯,樊疏桐說得沒錯,她就是罪孽深重!

一連數天,陸蓁茶飯不思,每天除了哭,就是在房子裡大喊大叫。只要不看到樊世榮,一看到就衝他砸東西。

其實她更恨的是自己,恨到不知道怎麼恨了,就變得有些神志混亂,腦子裡一天到晚渾渾噩噩,別人跟她說什麼,她都聽不明白了。

連朝夕她都不管了。

那段時間的朝夕就等於是沒孃的孩子,雖然生活上仍然有阿姨的照顧,可是媽媽整個人都變了,不再對她溫言細語,不再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她穿什麼吃什麼,開不開心,學習怎樣,有沒有跟同學打架,媽媽通通都不聞不問。媽媽連自己都不管了,從來就是精精緻致的媽媽變得越來越邋遢,常常幾天不洗臉,幾天不梳頭,一天到晚蓬頭垢面,情緒也越來越失控,家裡再無往日的寧靜。

到後來,陸蓁幾次三番地鬧自殺,一家人都被她搞得心驚膽戰。連波剛好回來休假,聞知事情經過,從來溫吞的連波大罵樊疏桐:“早晚你要遭報應的!”

家裡被搞成這個樣子,樊疏桐原本應該高興才是,這不是他最初想要的嗎?可是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特別是近來他連著幾夜做噩夢,夢見鄧鈞渾身是血,可憐巴巴地向他求救。他當然知道鄧鈞的死不可能是父親做了什麼手腳,父親鐵骨錚錚,一生光明磊落,斷不會做這種事,他再不怎麼待見父親,對於父親的人品他還是瞭解的,他之所以那麼胡謅,就是為了故意刺激陸蓁,他就是要她不好過!

那個時候的樊疏桐還不能理解人性的弱點,也不知道人一旦被攻擊到死穴會是什麼後果,哪怕是外表看似爭強好勝的陸蓁,在面對鄧鈞無辜死去的訊息時,再也無法保持清醒的頭腦和理智的思維。她失去了精神力量的支撐,一下子就垮了。可是樊疏桐把事情看簡單了,他以為陸蓁難過一陣子就會很快恢復過來,女人就是愛鬧,鬧過了就沒事了,由此可見他到底還是太年輕,對人性的認知還淺薄得可憐。直到陸蓁出現間歇性精神失控,醫生診斷說是精神病的前兆時,樊疏桐才意識到,一切已無可挽回,包括和朝夕的兄妹情分,也都無可挽回。

樊疏桐每次看到朝夕用那種冰冷的目光盯著他的時候,他心裡就不單單是發虛,他隱約覺得,他早晚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他也試著修復兩人的關係,在朝夕十三歲生日的時候,送她一個可愛的絨毛玩具,還是他託人從香港帶來的,內地根本買不到。可是朝夕竟然當著他的面將那隻玩具往窗戶外扔出去了,扔完後繼續吃蛋糕,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她臉上的沉靜完全超出了她的年齡,自從母親瘋瘋癲癲,目睹家庭的破碎,她越發的沉默了,臉上再難見笑容。連波想盡辦法逗她開心,樊世榮也使出渾身解數,都無濟於事。

而陸蓁的病情愈來愈嚴重,在一次割破手腕後,她恢復了些清醒,躺在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