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大部分都來了,老師也來了幾個,有些同學她連話都沒講過幾句,也都來送她。各種各樣的筆記本和鋼筆,還有書都被送到了朝夕的手上,朝夕從來不知道原來還有這麼多人惦記著她。
“祝你一路順風!”
“朝夕常回來看看啊。”
“朝夕你考上大學了要跟老師報喜哩。”
“多寫信過來,免得家裡人惦記。”
“好好用功,別貪玩,少看點閒書……”
“妹,我還能見到你嗎?”
“……”
各種各樣的離別話縈繞在朝夕耳畔,她最受不了的就是這樣的場面,也不記得自己哭沒有,只知道自己差不多是被親友們推上火車的。護送她去聿市的是幾個部隊上的人,一路上都在跟她說話,給她東西吃,這讓朝夕想起了八歲那年媽媽帶著她去聿市時的情景,也是很多解放軍叔叔阿姨逗她玩,給她糖吃,記憶中的那次旅行非常愉快,不曾想九年後重複從前的軌跡。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是她孤身一人去聿市,因為媽媽不在了。她沒有選擇,也沒人給她選擇的餘地,她只是個十七歲的少女,她有能力選擇嗎?就像表姐嫁給那個屠夫一樣,她也沒得選擇,每個人來到這世上都有被逼著選擇又沒法選擇的時候,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火車是凌晨時候到達終點站的。
朝夕被一個親切的解放軍阿姨搖醒,然後她迷迷糊糊地被帶下火車,出了站,整座城市還在沉睡,月亮躲進了雲層,星星稀稀疏疏地掛在遙遠的天幕,料峭的寒風颳著地上的塵土枯葉飛旋地打著轉。這些塵土枯葉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