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做個稱職的奴才。
眼看著他先前還是滿腔的怒意,卻忽然像是被潑了冷水般不言不語,僵直地轉身欲走,書錦心下生出不安來,難道是自己剛才話說得太重了?
“儉言,你就這樣走了?”挽留的話竟然就這樣脫口而出。
她這是在要自己給她一個交代吧。呵,看自己多會自作多情。若不是剛才猛然想明白了,他又會誤會她這是在挽留自己呢。自己是從什麼時候起,由那個目標明確、冷漠無情的儉言變成現在這副樣子的?
“剛才的事,公主就當做是遇到瘋狗了吧。”他是奴才不是嗎?他是個被她這個主子折磨到瘋狂的奴才。
第5章(1)
鸞鏡中人,一雙水眸染上了一宿未眠的紅,輕抹胭粉,卻怎麼也掩不去那不佳的氣色。
“昨晚沒睡好嗎?”溫潤的氣息噴灑在她頸間,濃重的鼻音緣於仍未全然醒轉。
在柳辛楊要攬上她的那一瞬,她先一步起身挽住他的右臂,“你再睡一會吧。”
一旁,是始終垂頭恭敬而立的汀香。
“公主、駙馬。”門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是來替汀香班的芷蘭。
汀香連忙去為芷蘭看門。
“呀。”提著熱水的芷蘭見了汀香不由一愣。她怎麼這般的憔悴無神?難道是因為守了公主一夜的原因?
“你快些去歇息吧。”芷蘭輕輕對汀香說著,汀香卻只是勉強一笑,又站回了原來的位置。
“芷蘭,儉言在門外嗎?”柳辛楊問時,汀香已體貼地為他遞來長衫。
“在呀。儉大人剛剛還說要幫我提水呢。”芷蘭說時,杏眼甜甜地眯成彎月。
“是嗎?”柳辛楊意味深長地反問著,單鳳眼卻瞄向一旁冷眼旁觀的書錦。唇角不自主地勾勒出一個漂亮的弧度來。書錦,今天便是徹底斷了你對那個奴才的所有念想的時候了。無論你們有過還是沒有過什麼,今天之後,便再也不會有任何牽扯了。
“駙馬和公主是去正廳用早膳還是吩咐廚房送過來?”芷蘭利索地服侍完主人換衣梳洗,便開始張羅起早膳的事來。照公主通常的習慣,一定會是“不用麻煩了。去正廳吧”。
“先麻煩你,幫我叫儉言進來。”
看吧。就說肯定還是那句話。
“好的,我這就去。”芷蘭一接到命令,便興奮地欲往外衝。咦?好像有點不對。剛才好像聽到的是“麻煩你”而不是“不用麻煩”,是“進來”而不是“去”,最主要的是,儉言?難道不是正廳嗎?
“嗯?讓儉大人進來嗎?”芷蘭怔怔立在房柱前,眨眼看著代公主發出命令的柳辛楊。公主好像也是目露迷惑呢。駙馬“勞累”了一晚上,一早上竟然不想香甜的粥點而總是記掛著儉大人,還真是讓人覺得非常奇怪呢。
柳辛楊頷首,微笑著走出寢室,在陽光照耀著的紅木椅上坐下——那是象徵房間男主人身份的獨一無二的位置。
“少爺、公主。”背光而立的人因面無表情一張稜角分明的臉龐更顯得英氣逼人。
“芷蘭,你也過來。”
駙馬竟然在叫自己?難道還是為昨天的事情?芷蘭連忙上前躬身答在。
“我和書錦,身為主子,平時待你們也不薄吧。”
柳辛楊想說什麼?連書錦都開始猜不透他的用意了。
芷蘭更是嚇得撲通一聲跪倒,難道駙馬想趕自己走嗎?
“雖然芷蘭一直犯錯,但公主與駙馬待芷蘭寬厚大度,芷蘭感激不已。”
柳辛楊始終好心情地微笑著,“芷蘭,這麼快就磕頭謝恩了?我還沒宣佈好事呢。”
好事?芷蘭仰起含著淚光的雙眼,不解地注視著柳辛楊。
“是。好事。芷蘭,你年紀也不小了吧。到了該婚配的年齡了吧。”
“駙馬,芷蘭才十八,芷蘭不想這麼快就出府。我還要陪著公主、伺候公主。”淚水如扯斷的念珠般滴落。駙馬果真是氣她惹事太多,決定要將她送出府去嫁人了。
“誰說讓你出府了。我和書錦是決定將你許給儉言。”沒錯,就是這個,唇邊露出不為人知的笑來。
儉言的身手世間難覓,他棄不得。書錦的溫婉高貴他又日漸迷戀,無法自拔。所以一了百了的辦法就是,讓芷蘭去管著他,牢牢地、嚴嚴地看緊他。而書錦,自己也會完完全全地、全身心地去看牢她。自己或許真的是瘋了。她淡淡的一個注視、淺淺的一個笑容,他都不允許為別的男人而生。只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