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大家全部落座,服務員便開始上菜了。
陳三摸出煙來點上,好整以暇地說:“小幽,你也不用太委屈自己。過去風哥對你有恩,你這幾年來為他的做的事早就已經報答得綽綽有餘了。如今你完全是個自由人,所以不要太過忍讓。其實有些事情,連我們這些外人也有點看不過去,你倒是百忍成金,讓人佩服,但也讓人替你不值。總之,我也不多說什麼了,風哥是我的好朋友、好搭檔,他的事我不便多作評價,不過,如果有朝一日你在這裡呆不下去了,隨時可以來找我。”
這是陳三第一次推心置腹地跟許幽談工作以外的事,他不由得微微一怔,隨即大起知己之感,笑著點了點頭:“好,有三哥這句話,我就安心多了。”
陳三微微一笑:“小幽,你是天才,為人又仁義。像你這樣的人,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有人搶著要的。”
許幽愉快地笑道:“三哥過獎了。”
之後他們再也沒有提過這事,開始與別的客人觥籌交錯,席間一片歡聲笑語。
白濤被保姆帶著坐在趙儷身邊,乖巧地喝著橙汁,吃著保姆為他夾的菜,並沒有過多要求,非常懂事。
今天的宴席與應酬無關,是大家盡情開心的活動。來賓大部分都是在道上混的,因而感覺都很親切,於是互相拼酒,又向白家兄弟和許幽發起重點進攻。幾位大哥先來向他敬酒,他當然得回敬。隨後風雲幫裡的兄弟們又挨著個地上來敬酒,許幽無法推辭,只好酒到杯乾。
上好的白酒開了一瓶又一瓶,許幽實在不成了,只得中途逃席,躲進了洗手間。
這裡的洗手間是五星級的配置,到處一塵不染,角落裡點著檀香,是躲酒的最佳場所。
他搖搖晃晃地靠著洗手檯,用手捧起冷水潑到臉上,隨即扶著大理石的檯面,急促地喘息著。
他喝酒不上臉,雖說已經醉了,臉色卻只是微泛潮紅,眼中有些朦朧的水光。
他抹了抹臉上的水滴,端詳著鏡中的臉,輕輕嘆了口氣。
從小他就是個很漂亮的孩子,他自己人也曾經為此而驕傲過。可是,自從父親去世,母親拋下他遠嫁異國,這種漂亮帶給他的便是無窮無盡的騷擾。有好幾年的時間,他十分痛恨自己的外表,恨不得終日戴著面具生活。直到有一天,白嘯風對他說:“小幽,當你有能力保護自己的時候,你的漂亮會讓你人生的路走得更順暢,所以,不要恨上天給你的這張臉。你令人賞心悅目,要懂得欣賞你自己的一切。”
從那時候起,許幽變得心平氣和。他從來沒有刻意使過美男計,但一個動人的笑容確實能讓鐵石心腸的人都覺得凡事好商量。
許幽對著鏡子裡的人微微一笑,隨即嘆了口氣。
其實,這樣的外貌也是一把雙刃劍,既可以助他成功,也會為他招來傷害。
他靠了一會兒,還是覺得搖搖欲倒,便決定再歇會兒。
這時,門又被推開了,有人走了進來。
許幽不喜歡與人共處,便決定出去。
他仍然頭昏眼花,根本沒注意進來的人是誰。那人卻突然伸手,一把摟住了他的腰,嘿嘿笑道:“小幽醉了嗎?”
是白嘯雲。
許幽努力想站直,昏沉中仍然竭力保持著一絲理智。他低低地說:“雲哥,對不起。請你放開我,我自己能走。”
白嘯雲卻緊抱著他不放:“沒事,我抱著你,你休息一下。我剛才就看你已經不行了,趕緊過來看看,果然是醉了。那幫兔崽子,就知道灌你酒,我哥也不替你擋一擋。”
許幽實在沒力氣掙扎。過量的酒精麻痺了他的神經,讓他的反應很遲鈍。他喃喃地說:“雲哥,放開我。”身體卻往下溜去。
白嘯雲一把抱起他,輕笑道:“我替你找個地方,讓你好好休息。”
許幽覺得十分睏倦,只想閉上眼睛睡覺,腦子裡對他說的話已經不大理解了。
白嘯雲抱著他出門,外面有兩個人輕聲說:“雲哥,風哥的人都不在。”
“好。”白嘯雲說著,急步離去。
他越走離宴會廳越遠,很快就聽不到那邊的喧譁了。不久,他進了一間豪華包房,將手中的人放到寬大的沙發上。
許幽喃喃地說:“謝謝……請給我……一杯水……”
房間裡很靜,彷彿沒人似的,似乎白嘯雲已經離開了。許幽也就放下了心,不再吭聲。他的神智越來越模糊,身體也越來越沉。躺在柔軟舒適的大沙發裡,他終於被疲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