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很累,夜風似乎也涼了起來。冷冷的氣息一股一股地從旁邊的河面升騰上來,將他覆蓋著,繼而包裹住。他想蜷縮起來以保持身體的溫暖,可卻一點也動不了。
疼痛漸漸離他遠去,他彷彿躺在雲霧中乍沉乍浮,周圍一點聲音也沒有,變得十分安靜。
從大學畢業以後,他就一直在不停地忙碌,從來就沒有好好休過假,這時幾乎有點享受這種感覺了。黑暗、寒冷、安靜,是他期待了很久的東西。他緩緩地放鬆下來,打算徹底休息。
白嘯風的車飛馳而至,還沒有停穩,他便推開車門,跳了下來。陳三隨即也從另一邊下了車。
圍在那裡的一大群人立刻站直了,齊聲叫道:“風哥,三哥。”
白嘯風一聲不吭,大步衝過去,來到躺著的人身邊。
許幽的臉色白得就像一張紙,躺在那裡似乎已經沒有聲息。
白嘯風輕聲問東子:“情況怎麼樣?”
“看上去還比較穩定,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東子的聲音也很輕。他包紮好傷口,將碎布條打個結,這才抬起頭來,擔心地說。“幽哥肩上、腰上、腿上一共中了四槍,失血過多,需要立刻接受治療。”
“好。”白嘯風伸手過去,把許幽抱起來,便迅速走回去,坐進車裡。
許幽疼得輕輕哼了一聲。
白嘯風立刻焦慮地叫他:“小幽,小幽。”
許幽睜開眼,好一會兒才看清是他,便微微一笑:“風哥。”
“好了,沒事,你不會有事的,振作一點。”白嘯風輕聲說著,讓他靠著自己的肩窩,又把他的腿放到座椅上。
陳三坐上副駕位,笑著轉頭,伸手輕輕揉了揉他的頭髮,聲音裡滿是開朗的鼓勵:“小幽,沒事的,你捱了四槍,不過都沒傷到要害,小意思。”
許幽對他微微點頭。
“開車。”白嘯風沉聲說。“回小幽的家。”
小飛答應一聲,立刻發動車,平穩地掉頭,隨即飛馳而去。
東子馬上指揮一隊人分別上了三輛車,跟在他們身後,保護他們。他自己則留下來,處理許幽的車。
陳三的人也上車跟去,以便保護自己的老大。
越野車速度很快,卻保持了平穩。白嘯風一直小心地抱著許幽,忍不住吻了吻他滿是冷汗的額,輕聲說:“我已經通知盧醫生直接去你家了。再堅持一下,你會沒事的。”
許幽輕微地“嗯”了一聲,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白嘯風焦急地連聲叫他:“小幽,小幽,別睡。”
許幽覺得很累很累,半點也不想睜眼,倚在他寬大而溫暖的懷裡,只想好好地睡一覺。
陳三在前面笑道:“風哥,讓小幽睡吧,他這傷不礙事。我剛才在天上天的時候就發現,他看上去很疲倦,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白嘯風這才想起昨天折騰了他大半夜,他根本就沒休息好,便嘿嘿嘿地笑起來:“這倒是,我是關心則亂。他最近在忙幾個大專案,累得很。”
“是嗎?又是什麼好專案啊?”陳三語氣輕鬆,想轉移開白嘯風的注意力,免得他太心慌。
白嘯風穩穩地抱著許幽,情緒已恢復了平靜,微笑著說:“還是不房地產的專案。好像滄海小區和微瀾花園馬上就開盤了,現在不是正炒得如火如荼嗎?另外,他和東信地產準備合作一個專案,好像投資也超過十億吧,算是比較大的專案。我們天上天這邊他還要關照著,就像今天這樣,忙到半夜才回家。這麼久了,他一直日忙夜忙的,都沒怎麼休息,怪不得累成這樣。”
“小幽真是太能幹了。”陳三擊節稱讚。“風哥,要說事業上,你我各有千秋,半斤八兩,別的還真沒什麼能讓我羨慕或者嫉妒的,可就只一樣,你有小幽這樣的人幫你,那才讓我羨慕得不得了。他這些年把公司發展得這麼好,不知讓道上的人有多眼紅。”
白嘯風得意地摟著許幽,開心地笑道:“是啊,小幽才是我的無價之寶。”
“那當然。”陳三朗聲大笑。“道上的大哥們都知道,誰敢動許幽,那就是跟風雲幫過不去,跟風哥過不去,那不是找死嗎?”
白嘯風的聲音一沉:“可今天就有人來找死了。”
“嗯。”陳三也是微微一頓,這才沉穩地道。“持槍襲擊身家十多億的著名青年企業家,就算你不理論,如果報警的話,這也算是大案重案,連市政府、省政府甚至中央都會驚動的。現在又正在打黑的風頭上,道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