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在他的孫子身上?
想當年,他冒著生命危險闖江湖,打天下,把自己手創的幫派起名叫風雲幫,不就是打算給兒子的嗎?為什麼到後來,明明就是兒子繼承了自己的事業,自己卻又不甘心了呢?
在漫長的幾個小時裡,他便翻來覆去地在心裡檢討著,掂量著,思索著,最後決定,只要兒子能安全無恙地回來,他便從此放手,不再爭那個幫主之位了。他一向就是聰明人,最近外敵頻頻出手對付他們,兒子接連受創,如果他們再在這裡鷸蚌相爭,就會讓別人漁翁得利了。到那時,別說什麼幫主之位了,就連整個風雲幫說不定都被淪為他人囊中之物。
此時此刻,他看著臉色蒼白,滿臉疲憊的兒子步履艱難地走進來,心疼之情油然而生,關切地問:“身體怎麼樣?傷勢如何?還是叫盧醫生來給你治療一下吧。”
“傷勢沒問題,身體還撐得住。”白嘯風對他笑了笑。“爸,你去睡吧,別擔心了,我會叫醫生來的。”
“好。”白松點頭,隨即看向他旁邊的許幽,破天荒地對他笑得沒有了敵意。“小幽,做得好。”
許幽很意外,但隨即客氣地對他欠了欠身。他的臉色也不好,一直被身上瀰漫出的血腥氣刺激得反胃。
白嘯風很瞭解他的感受,立刻轉頭對他說:“你快點去洗澡,把衣服扔到外面,我會叫人燒掉。”
許幽點了點頭,也不吭聲,轉身上了樓。
白嘯風怕父親又對他誤會,便對他解釋道:“他為了救我,身上都是血,第一次這樣,有點受不了。”
白松便明白了,不由得很意外:“他肯親手傷人?”
白嘯風嘆了口氣:“為了我,他什麼都做了。”
“哦,也算難得。”白松有點欣慰。聽他的口氣,似乎是打算接受這個不知該怎麼稱呼的兒子的情人了。
白嘯風聽出來了,倒有點始料不及,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白松看兒子搖搖欲墜,自己也累得不行了,就不再多羅嗦,囑他一定要叫醫生來,便回房去休息了。
白嘯風扶著欄杆上了樓梯,慢慢走到自己的臥室。
現在,屋裡屋外仍然有許多幫中的兄弟守著,白嘯風很放心這裡的安全,他最擔心的倒是許幽的狀態。
許幽以前從來沒有傷過人,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殺人,當年白嘯風初次殺人後,感覺糟透了,他還是鐵血硬漢,尚且如此,許幽一向心慈手軟,現在的心情一定很壞。
走進屋中,只見地上扔著許幽的全套衣服,浴室裡仍然水聲嘩嘩,他便直接過去,推門而入。
許幽沒有鎖門,浸在寬大的按摩浴缸裡,頭枕著缸沿,閉著眼睛。
白嘯風笑了,過去撫了撫他的額,溫柔地問:“怎麼樣?還好嗎?”
許幽睜開眼睛看著他,微微一笑:“還行。”
白嘯風一挑眉,緩緩點了點頭:“那就好。”
許幽看著他一身狼狽的模樣,笑道:“你把衣服脫了吧,我幫你洗頭洗澡。”
白嘯風欣然從命,將衣服脫下,扔到地上,便要跨進浴缸。
“等等。”許幽連忙起身,上前察看他身上的傷。
白嘯風很高興,乖乖地站在那裡讓他看,順便也上上下下打量著他赤裸的身體,大飽眼福。
這趟歐洲之行,許幽心無掛礙,尤其在瑞士,他過得特別輕鬆愉快,又有好友和情人陪伴,吃得好,睡得香,元氣恢復了許多。現在看上去,他的肌膚更加潤澤,線條更加優美,再加上滿身掛著水滴,在柔和的燈下反射著晶瑩的光,真是迷人極了。
許幽檢查完他身上的傷,確認可以沾水,問題不大,這才放鬆下來,一抬頭卻看見白嘯風色迷迷的樣子,不由得失笑:“剛脫險境,就起色心?不至於吧?”
“沒辦法,忍了十多天了,現在美色當前,我要不動心就不是男人了。”白嘯風也半開玩笑地說,抬手放到了他的身上,輕輕撫摩起來。
許幽笑著搖頭:“快,先洗澡,然後休息。你今天還是老實點吧。”
白嘯風便聽話地坐進浴缸,浸進溫水裡,愜意地伸開四肢,靠著缸沿。
他這浴缸其大無比,再進來兩個人都綽綽有餘,在裡面洗澡很舒服。許幽也跨進去,跪坐到他身旁,拿過花灑,仔細地替他洗頭,又小心翼翼地幫他搓去身上的汙垢。
白嘯風很感動,又有些心疼,不想讓他做這些髒手的事,卻又無力自己洗,只得抱歉地說:“難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