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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大男人要兩間房做什麼。逃難的人哪會這樣胡亂地用盤纏。”

一陣珠簾相撞的清脆聲,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停在掌櫃面前,“你是說,莫昔童身邊有個女的?”

“嗯。”女掌櫃頭如蒜搗,這男人真是忒俊了點吧。那楊樹似的挺拔身形,在這荒漠之地還真是罕有。不自主地猛嚥了口口水。

得到肯定的答覆,俊美男子唇邊溢位一個邪魅的淺笑來。這無心的一笑,老闆娘不由得看痴了。

是她!他無比肯定。李從穎,你讓我找得好苦。胸口的髮簪也因感染到了熱烈的心跳而微微發燙。這次,他不會再讓她逃走了。這相思的煎熬,他受夠了!

哪有什麼逃犯和書生?觸目所及,只有昏睡在地上的小二和洞開的客房大門。趙光義濃眉糾結,竟然又與他們擦肩而過了!

趙光義掃了一眼房內,目光停佇在木桌上那滿杯的茶水。一進屋便被誘到那不合時宜的濃馥香味,用長眸睨了眼掌櫃,“這是她要的?”

“不是,是我命人以莫昔童的名義送的。”

姑娘家都喜好這種花茶,這可是她的珍藏,平時自己都不捨得喝,難得泡一杯也至多放上三四個花骨朵。在汴京這茉莉花都尚屬稀罕玩意兒,更何況在這氣候惡劣的雄州。這還是去年一個終年行經南北兩地的熟客特地為她從南邊捎來的。為了能騙那喬裝的書生喝下迷藥,她可是下足血本了。

趙光義嘴邊逸出一個淺笑,那個逃逸的俏書生果然是他的從穎。除了她,世間還有哪個女子會這般蘭心蕙質。她一身書生裝扮,掌櫃卻差人送上只有姑娘家會喜歡的花茶,她必定是由此推斷出自己的喬裝被已被識破。此地四季寒冷,茉莉花茶雖不能說是珍品但也是物以稀為貴。來這客棧落腳的不是浪人商賈便是逃難避禍的主兒,這樣珍貴的花茶絕對不可能是列在價目牌上供客人喝的日常茶水。試想價目牌上沒有的茶水莫昔童又怎麼會點給她呢?破綻雖說不明顯,但足夠心思細膩的從穎產生戒心。在為她喝彩的同時,他卻又不能不面對這樣一個問題——狡黠如她,讓他如何才能逮個正著呢。

他一路從汴京追至太原、澶州,現在又來到雄州。看樣子,莫昔童正帶著從穎一路北上。他們究竟想幹什麼?難道不知道再繼續北行,便會危險異常?雄、霸兩州正與契丹雲、幽二州交壤。耶律謹德在前不久的幽霸之戰,以多敗少,輸在自己手下……幽霸,難道這兩個人是去霸州找自己不成?他們一路急趕,定是不知道自己只用三個月就平了北疆之亂!霸州,這兩個傢伙一定是去霸州了!

三兩步跨至門外,鳳眼輕掃,選中了一匹栗色高馬。扯過馬韁,不理身後小跑跟上的隨從們,雙腿一夾,快速朝那個前不久剛被他血洗的地方趕去。這莫昔童是瘋了嗎?他不知道戰後的霸州根本是危機四伏?趙光義真不知道到底要到什麼時候,自己才可以停止這種心驚膽戰的日子?

樹林中,一白一黑兩匹駿馬放蹄前行。連綿不絕的馬蹄聲映下一串串直指北方的痕跡。即使自小從未離開過皇宮,根本辨不清金陵皇苑以外的任何地方,但李從穎還是能清晰瞭解到,莫昔童正帶著自己一路北上。他到底想去哪裡?難道是……霸州?那樣的話,是不是就能知道他的近況了?初出汴京時,街坊的傳言都說他這一役是凶多吉少。因為國內尚有戰亂待平,所以他只向皇上要了二千精兵去對抗遼國的一萬精兵。呵,什麼戰亂待平,宋皇分明就是有意不肯多給他兵力,好讓遼兵拖住他,以便趁機對自己下手。同樣是兩兄弟,同樣有著無上的權利,可為什麼一個可以活得那麼坦蕩而光明,一個卻陰暗自私到讓人不寒而慄?

“怎麼了?不舒服嗎?”莫昔童見李從穎沒有跟上,連忙勒馬放慢行速。秋風中,一襲藍色儒衫的她有著說不盡的儒雅、秀美。她是獨一無二的。自打莫昔童第一眼望見她,便再也無法將她自心間抹去。即使他那樣深地壓抑過、強迫過自己,但只要她像現在這樣淺淺對自己勾一下唇角,他便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自己的存在的意義,只能痴痴望著她,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我沒事。”她淡淡地應著。對他的態度不再排斥。若不是他的突然出現,自己現在可能已不在人世了吧。是自己連累他丟了官位,還要這樣落魄地流浪天涯。自己總是在連累別人,眼前的莫將軍是這樣,他也是……因為自己而跳入了根本宋皇精心策劃的陷阱。天知道!他背上的傷尚未痊癒。這一路走的盡是偏僻小徑,所以根本無從得知霸州的戰事如何了。他會不會有什麼意外?

她就算蹙眉凝神都是這般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