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軍中那些主事的雖明面上順著旨意辦事,可是暗裡也少不得使絆子。就連這賬面上都是亂七八糟零零碎碎,根本對不上數目。
哼,正愁找不著機會安插人,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賈璉冷笑一下,將賬本放到桌子上,起身便往外走去。
朱奎和林拖自是跟隨在後。
幾人剛出了書房,便見到迎面大步走來的忠順。他頭戴金冠,穿著月牙白的坐龍蟒袍,本就十分尊榮,偏偏臉色還沉沉的。
身後跟著的是六名華衣美婢,想來這幾日這位王爺倒是過的十分不錯。
“微臣拜見王爺。”
這種時候,賈璉便是再無賴腹黑,也未免有些尷尬。 ;那日確實是自己莽撞了。
自上次那番衝動之舉後,這位王爺便怒的摔了桌子轉身就走了,只餘下自己愣坐在原地。
也不怪賈璉於此事上顯得稚嫩。活了兩輩子,他一向覺得自己於情事上很是剋制,上輩子雖定了昌邑公主為世子妃,可是還未曾迎娶便來了此間。兩輩子加起來連一絲波瀾都未曾起過,如今主動去輕薄了一位男子,賈璉自己也很是震驚。是以這幾日裡他都在琢磨著如何解開這個迷局。不過看來這位王爺倒是比自己淡定許多。
忠順冷眼看著賈璉,背在身後的手捏緊了些許。良久方才道:“賈大人不必多禮。”又對見賈璉這陣勢似乎要出門,“賈大人此時出去?”
“些許公務尚需處理。”
“是嗎?”忠順挑眉,“本王正好有要事要尋你,賈大人不如先隨本王回房吧。”
回房?朱奎和林託忍不住滿臉黑線。
賈璉抬起頭來,淡笑道:“諾。”
二人一道入了書房,只餘下朱奎林託並六名美貌侍女。
書房裡,二人依舊是對弈而坐,只不過這次並沒有棋盤。忠順面無表情道:“那日本王應過要助你,今日來便是應了這樁事。”
賈璉躬身低頭,“願聞其詳。”
忠順斜眼看了眼,不知如何,看到這副不溫不火的模樣,心裡邊極為惱火,似乎困擾的只有自己一人一半。是以語氣上未免添了怒氣,“難為賈大人聰明絕頂,如何便真的以為那秦氏是皇族血脈。”
他冷笑了一下,似乎分對將要說的事情極為鄙夷。
“你當那廢太子果真捨得讓自己的骨血讓人糟蹋,他早已選中了一風塵中人所誕下的孩子,見其冰肌玉骨,便告知那些四王八公之輩,讓他們以為這孩子乃是其庶妃所出,日後有意聯姻。實則是看中此女子美貌,日後能蠱惑這些家族子弟日後為其效力。虎毒不食子,他自然不會讓自己的骨血被如此糟踐。”
“原來如此。”
賈璉對忠順竟然知道如此詳情極為詫異,只怕連當今皇上都未能知道的這般詳細。
忠順看出賈璉眼中疑惑,心裡邊也有幾分得意。“本王竟然能以這樣的身世在這朝中立足,自然有幾分自己的本事。你以為光憑皇兄的寵愛就能存活嗎?”
賈璉站起身子,對著忠順躬身行禮,“微臣多謝王爺解惑。”
忠順穩穩的受了這一禮,繼續道:“只不過此事莫要外道,便是你父親也不行。你應當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
賈璉莞爾而笑,如清風入懷。“諾。”
忠順微微有些呆愣,他想著前幾日的事情,突然想看看此人的反應,“那日之事,賈大人……”
“微臣已然不記得了,請王爺放心。”
好一個不記得了!忠順心裡突然便生了一股子無名之火,騰騰的燒的火熱。原來自己這幾日裡糾結難耐,他倒是好,忘得乾乾淨淨的,讓自己在這唱獨角戲,好,很好。
他站起身子,撩起的袍角嘩啦作響。對著賈璉冷聲道:“是嗎?此等恥辱,本王可是不敢忘!”
說完便氣騰騰的大步走了出去。
身後的賈璉輕輕抿了抿唇,面容無波,眼裡卻是起了一絲波瀾,瞬間即逝。
離賈蓉和秦氏的婚期還差十日了,就在賈赦急的團團轉的時候,終於接到了賈璉的從東疆的來信。
隨來的還有賈璉的賀禮。信中說了一些讓賈赦安心的話,只是在最後一段陳述對賈蓉這樁婚事的意見時,添了一句“父親大人所慮之事馮將軍已經告知孩兒,孩兒自有打算。請父親大人莫要為此擔憂,看顧好府上諸事即可。”
看完這封信後,賈赦的一顆玻璃心才終於穩穩的放在了胸口裡。
“璉兒說沒事便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