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看《倩女幽魂》時,有一首片尾曲的歌詞說:遇見你需要運氣,愛上你卻要多少勇氣。她的心情就像歌詞,在感激上蒼讓她遇到顏樂以後,需要更多勇氣去承受那份感情。
他好笑又動容地掐了掐她的臉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膽了?”
方筱安的臉熱得可以煎雞蛋了,她跳下椅子,走到欄杆邊一指遠處的城市夜景,“就在那一次你帶我上男生宿舍的平臺後,我的膽子就大了起來,儘管不知道這樣子到底好不好,可我不會後悔的。”
“我也不會讓你有後悔的機會。”他也跳下來,儘量不去看欄杆下面的景色,來到她身邊磨蹭兩下,“這麼傻的小鴕鳥要是丟了,找都沒得找。”
“如果不是這麼傻,也不會引起你的注意。”她笑了,拉他的手往欄杆邊走,“從這裡往下看視線很好,你看看啊。”
“不要,黑乎乎的,伸手不見五指能有什麼好看的。”他拒絕前進,高大的身形一直往後退。
“恐高症是可以治癒的,試試看,我以前有恐水症,但是爸爸硬是把我扔到軍區的深水庫裡面,然後撲騰幾下,喝了好多水,也就好了。”她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為什麼?”他止住動作,悄聲問。
“什麼‘為什麼’?”她不明所以地反問。
“為什麼撲騰幾下喝了好多水就好了?”他不以為然,“害怕是內心的恐懼,那樣做不是會讓內心的恐懼感加重?”
“有時候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方筱安停下拉扯他的動作,“可是,事實擺在眼前,我確實不再怕水了,也許,在闖過所謂的生死關之後,那些害怕什麼的都看淡了吧?”
“生死關——”顏樂幽黑的眸子閃了閃,“父母真的會把兒女逼到生死關嗎?筱安,你有沒有恨他們?”
“沒有到恨那麼嚴重的程度,倒是生氣過。”方筱安蹲了下來,雙手環住膝蓋,“往往爸爸認為正確的事會讓我陷入一種兩難的困境,比如摘除扁桃體那次,沒有人問我要不要摘,他們為我好就擅自作了決定,之後我為肥胖節食時,卻一致怪我任性。唉,還有買衣服、吃東西、上學選專業也是在他們侷限的範圍內選,出了狀況,他們可以怪我不爭氣,我卻沒有拒絕的權利,所以這次參加鮮聲奪人,我是犯了大忌的。”
“真的是很傷腦筋啊……”顏樂抓抓頭髮,似笑非笑,“小鴕鳥,現在不怕水了,是不是又感謝起你爸爸了?”
方筱安愕然。
她從來沒有想過,一直以來,都覺得爸爸過於霸權,不瞭解女兒,而她也是為了所謂的“孝順”,委曲求全做一隻失去自我的小鴕鳥,不敢面對自身嚮往的那些事物。
今夜,顏樂勾起了她封塵的記憶,使她發現了那層掩蓋在心靈深處的感覺……幸好,爸爸當年的強迫令她有了重生,如果不是爸爸那時的無情,不是爸爸那時不顧她的哭喊推開她,她是不是還要靠救生圈在水邊當旱鴨子?或許爸爸的方法是野蠻的,但他最終仍是和別的父親一樣的達到了目的!
“筱安……”他望著她的雙眼,很認真地說:“你是幸福的。”
“我是幸福的?”她喃喃地跟著他機械性重複, “是嗎? ”
“幸不幸福在一念之間,至少你看上去是幸福的。”顏樂拉著她起身,“好了,天氣這麼熱,我們不要蹲在這裡,不透氣不通風,滿身大汗怪難聞的。”
“顏樂……”胳膊感觸到他的體溫,方筱安不大確定地尋找他的眼神,“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你一向很乖巧的。”他直接說,沒有回答她的疑問,“總是能提前預測到會不會讓別人感到不快。”
“那是以前的我,總是怕被別人討厭,而不敢表達。”方筱安深吸一口氣,努力不讓自己退縮,“顏樂不是別的人,而是我想要、很想要了解的人,所以我要問的。”
“你這麼執著,要我怎麼辦才好呢?”顏樂的表情有些怪異,“連我都沒有的答案,怎麼說給你聽?”
“你知道我想問什麼嗎?”她問。
“你知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是嗎?”他戲謔地反將一軍。
方筱安暈暈的,隔了半天才面紅耳赤地低嚷:“你又拐彎抹角地搪塞我。”
“不是我不說,而是我的確沒有小說裡男主角那麼傳奇的身世讓女孩子們哭得兩眼汪汪,然後恨不得把心頭肉挖出來慰藉我的傷。”顏樂擺擺手,停了幾秒,“我媽是個普通的小學老師,不聽外公的話嫁給一個平凡的礦井工人,誰料在我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