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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學到很多東西。而且漕幫的活也不全是出苦力,我這回去廣州就聯絡了很多生意,這也讓我大開眼界。”而對他委以重任,讓他大開眼界的那個人卻正是他來此的目的,“那個……王大人,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阿四大管家她……你跟她之間怕有點誤會……”

聽他提起阿四的事,王有齡連呼吸都變得沉重,“那不是誤會,她說的全是事實。”

“什麼?”胡順官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難道他們倆當真互相傾慕,並非是阿四大管家將他當成了從前所愛的那個男人?

王有齡連連點頭,“籌措糧草運送到上海一事的確充滿危機,若拉漕幫入夥怕是害了他們啊!”

“啊?”這都是哪壺對哪壺啊?胡順官完全接不上話來,“王大人,您說的到底是什麼事?”

“怎麼?順官,你還不知道嗎?”王有齡正愁逮不到一個出主意的人,他來得正是時候,順官一直四處跑,見識多,頭腦好,王有齡忙抓著他想辦法。

王有齡將自己如何接下委札的事從頭到尾詳說了一通,話未落音,胡順官的眉頭已鎖得鐵緊。

“今年江浙一帶的漕米尚未收齊,運河河道也沒有疏通,加之河面上不太平,在時限之內運送漕米到上海,這……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胡順官話一出口,王有齡就頹然地倒在椅子上,“你說的話,怎麼跟阿四講得一模一樣?”這該叫英雄所見略同?還是他的處境實在到了無可挽救的絕境之地?

“這麼說,我索性遞上摺子,向朝廷自動請罪算了。”

“你此時自動請罪,朝廷怕要加你個擾亂軍心之罪吧!屆時不是你一人受牽連,九族之內怕都不好過。”胡順官此話可一點都不誇大。

朝廷與太平軍咬得正緊,若在此時公然向朝廷遞奏摺,聲稱糧草無法及時運送到上海,連將士的肚子都填不飽,軍心還不大亂?朝廷還不大亂?國家還不大亂?

王有齡聽得心驚肉跳,一雙小腿肚子直打哆嗦,恨不能暈倒算了,“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又不能拖著不給辦,你說我還能怎麼辦?”

第六章 官商勾結(2)

“辦法倒不是沒有。”

胡順官一句話如一線生機讓王有齡自雷電之中看到了曙光,他趕緊附耳過去。

“幹嗎非得收江浙一代的漕米以做軍糧呢?何不直接拿錢去滬上買,直接運到官軍手中。這既避免了收糧難的局面,又略過河運,省去了許多麻煩不是。”

“咦,這倒真是個好主意,我怎麼沒想到呢?”王有齡愁眉漸展,“可這買糧的錢從哪兒出?買了糧還是得運到官軍手上啊!”

既然出了這麼個主意,胡順官就把當中諸多關係考慮得當了,“錢可以以官府的名義向錢莊借,有了官府作保,錢莊圖那些利錢,絕對會借。據我瞭解,信和就拿得出這筆買糧錢。至於在上海的運輸問題,你大可以託給漕幫,只是上海內的運送,途中比較安全,不擔什麼風險,他們樂於接這筆生意。”

話雖如此,有了前一次貿貿然接下委札差點丟了性命的教訓,這回王有齡考慮得可就多了,“朝廷那頭會同意嗎?這可是以官府的名義跟老百姓借錢……”他指指天,“上頭要是知道了,會怎麼想?”

“若是朝廷處於危機中,怕就顧不得這方臉面了吧!”胡順官擺出事實講給他聽,“現在太平軍都打到上海了,眼看波及江浙,雖說離京城還有段距離,可這裡向來是朝廷的賦稅大省,如今又正是用人用兵之際,再少了這些稅收,朝廷怎麼不著急?還有……”

胡順官一口飲盡杯中茶,接著說自己的見解:“這兩年朝廷動作大,手段多,國庫日見緊張,私底下向錢莊借的錢還少嗎?聽聞蘇州織造這兩年上供的東西多是由蘇州一帶的錢莊先行貼補,織造府再年年還銀子。朝廷落個銀根不緊,錢莊賺個利錢,兩方得力,何樂而不為呢?”

聽他這麼一說,王有齡頓時有了底,“行,我這就去跟黃大人彙報此事,他若點頭,咱們緊接著就去漕幫。”

他不提還罷,一提起漕幫,胡順官頓時想起他來衙門可不是未卜先知來幫他王有齡解決問題的,“王大人……”

“你怎麼又叫我‘王大人’?有齡!有齡——我們兄弟兩個還跟從前一個樣。”

怎麼可能一樣呢?官是官來民是民,自古流傳下來的道理,不得廢,也廢不得啊!胡順官坦言:“王大人,你我之間或許這樣稱呼沒什麼,可若給旁人聽到有損你的官威。王大人已身在官場,還是謹慎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