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官這個人看上去心無城府、大手大腳,像是被別人給算計了去,可他也為自己結交了許多朋友,擁有了很多機會。”
“我不相信。”隨便把錢借給別人,錢莊的掌櫃要是知道了還不送他進官府?這就是放在現代,銀行裡的職員隨便挪用公款,那也是得坐牢的。
“可歷史上胡光墉就是靠這次私下借貸給自己鋪好了致富做官的路。”
言有意聽出阿四無奈的話語下埋藏的深意,“莫非胡大哥名垂青史?”胡光墉這個名字,他好像沒聽過啊!
“胡光墉這個名字你不熟悉,若換成他今日新取的字呢?”
驚阿四這麼一提點,言有意深思良久,“胡雪巖?這名字倒是覺得熟悉,可我怎麼想不起來他是做什麼的呢?”
“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叫——錢通官、官發財、發財做官——紅頂商人的鼻祖,清代徽商、天下鉅富的代表——胡雪巖。在現代,杭州清水街那家胡慶餘堂最早就是他開辦的,店堂內懸掛的‘戒欺’二字還是他親筆所提呢!”今日在清朝結交此人,果然發現他所書的店訓很像他的為人。
言有意對胡慶餘堂裡掛了什麼字,懸著什麼招牌毫不感興趣,他的眼裡就只剩下“天下鉅富”這四個大字。
“阿四,你說,他跟歷史上鼎鼎大名的鉅富沈萬三相比,誰更有錢?”去過周莊的言有意對沈萬三曾有過的財富歎為觀止,在他心目中凡是能跟沈萬三有一拼的,那都是下了凡的財神爺。
這個問題引得阿四直皺眉頭,“他們兩個……一個明朝一個清代,很難說吧!”
如果可以,她倒是很想把這兩個人的財富全部擺出來,找幾位精算師,幾位註冊會計師,幾位審計來算算,一下誰更有錢。
沈萬三的周莊就不用說了,光看每天幾萬遊客的觀光量也知道確實不凡。胡雪巖沒留下多少財富的象徵,阿四隻聽過“傳說”。
“傳說胡雪巖經常在家中宴客,宴客的地點叫‘百獅廳’——坐北朝南,上下兩層,面闊五間,用紫檀雕刻成一百個獅子裝飾欄杆。”
這些都是上經濟管理課的時候,教授跟他們胡吹瞎講的。阿四曾覺得該教授純粹是在浪費他們的時間,可旁聽該教授上課的人數卻是眾多。
光是這麼點傳說已足夠言有意下定決心了,他二話不說,掉頭就走。阿四被他突如其來的行動弄得莫名其妙,“你幹嗎?去哪兒啊?”
“我去找胡雪巖……呃,我是去找我的胡大哥,從今天起我就跟著他了。”
瞪著他旋即消失的背影,阿四暗忖:這傢伙,八成是又想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破事了。
一切果如阿四所料,錢莊的掌櫃當得知胡順官私自將五百兩銀錢借貸給王有齡之後,收了他手上王有齡打的五百兩欠條,毫不留情地將胡順官掃地出門。
準確說來,掌櫃的看在這些年胡順官在錢莊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分上,還網開一面,否則他一場牢獄之災定是跑不掉的。
胡順官在錢莊苦掙死捱了十多年,好不容易掙到的跑街身份瞬間沒了。他丟掉的不僅是一條活路,還有在錢莊這個行當的聲譽。因為是以私自借貸的名字被趕出來的,沒有錢莊再敢用他。
一時間,他所有的生路都被抹殺了,整日無所事事遊走於街頭巷尾,眼看著那少得可憐的積蓄就快用光花盡了。
這日,胡順官在街頭遇上了自打他離開錢莊便不再得見的言有意。
“小言,這會子你不是應該在錢莊幫忙嘛!怎麼有工夫跑茶館來找我?”
“我把老闆給炒了……”見他滿臉茫然,心知這個古人肯定聽不懂他這些現代話,還是老老實實告訴他吧!“我自動請辭,不在信和做了。”
“你怎麼好端端的不做了?是嫌工錢少嗎?我在錢莊做了這麼多年,實話告訴你,信和的工錢就算可以的了,你暫且做著,等找到合適的,再換也不遲啊!”
這真是想找活的找不到,有活的人還不知珍惜。
“你就這麼丟了活,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和他一樣每天就這麼在大街上飄著,還是他早已找好了下家,才辭了老東家。
言有意早就盤算好了,“胡大哥,你打算幹什麼,我就打算做什麼。”跟著財神爺,還愁不發財?
他倒是目標明確,可惜財神爺本尊如今是一頭霧水,糊塗著呢!
他從十幾歲起就在錢莊幫忙,一做就是這麼多年,如今錢莊是待不下去了,他也不知自己還能有什麼打算。
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