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無一倖免於難,鮮血染紅了整條護城河,大火延燒了七天七夜方盡,天守城自此成為一個充滿無數冤魂的廢墟遺蹟。
這戰使得東國人民人心惶惶,在地門城獻城得保安寧後,凡是叛軍所到之處,各城無不大開城門舉白旗……於是,眾城一個接一個的陷落,轉眼間,叛軍已來到王城下。
城牆上,一字排開的是面色凝重的四神將。而無數的弓箭手則佈置其間,準備隨時進攻;城下則是漫天的喧囂和叫罵聲,一群本是烏臺之眾的叛軍,已毫無紀律的亂成一團,這樣毫無紀律的軍隊,就是勢如破竹的叛軍嗎?
赤手空拳的涼風棠忍不住攏起眉,只想叫他們閉嘴。
“媽的!還不快開門?”城下的烏合之眾此起彼落
的叫罵聲不絕於耳。
“再不開門,等老子攻進城後,一定將你們這些狗賊開膛破肚、銼骨揚灰,再放一把火燒得你們片甲不留……哈!哈!”叛軍中的無賴之輩早已不耐煩的開罵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兩方繼續僵持著,如今猶作困獸之鬥的東國兵將,卻仍無棄甲投降之意。
城下的叛軍開始鼓譟起來,有人嚷著要不顧一切的衝破城門,一波波嘈雜的吆喝聲如海浪般的湧來。
此時,羸弱的東國王后在侍女的協助下,登上了城牆,她的出現讓城下的眾人叫嚷得更激烈。
“王后!你……”四神將的臉上浮現出不贊同的表情。
這樣的動盪和驚險場面是不適合讓她見到的!
“在這種危急的情況下,我怎麼能安心的待在宮中等訊息?”水音緩緩道,臉上只有平靜和淡漠。
望著下方如螻蟻般眾多的叛軍,她心裡的矛盾仿如浪潮般捲起。
明知抵抗的下場將會和天守城一樣,但東國千百年的基業怎麼可以如此輕易的交到一個來路不明的叛軍首領手上?
望了望城下,卻沒見到那名臉上覆著白瓷面具的神秘男子,水音開始忐忑了起來。她知道自己如果作錯了決定,將會把東國帶入一個萬劫不赴的痛苦深淵。
此時,叛軍不知從何處尋找一根約有百斤重的木柱,準備撞開城門……但眾人忽然停下撞門的動作,原本亂糟糟的軍隊突然變得靜悄悄的,且動作劃一的向兩旁散去,留出中間的廣闊通道,三名男女分騎著高大的駿馬,為首的就是那帶著白瓷面具的黑衣男子,他的坐騎後面還跟著一隻少見的金毛大豹。它金色的皮毛在朗朗的日照下,熠熠生輝,刺眼得教人睜不開眼睛。
三人在離城門前數十尺處停下,神秘男子的雙眼往城上的眾人一瞟,最後肆無忌憚的落在水音的臉上,似乎想將她生吞活剝。
水音無意識的微顫了一下,她只覺得自已彷彿置身於冰窖中。
四神將中的莫雲合察覺到神秘男子嗜血的目光,身子一閃,便護在水音身前,擋去了他的目光。
“怎樣?那女人是神仙轉世,不許人看嗎?你這條狗還不趕快閃開,我們爺可是龍神欽點之子,這龍神大地上可沒有他不許看的女人……你給我滾到一邊去!”莫雲合的護主行為讓神秘男子眯起了眼,但在他還沒有發飆前,他身旁騎在馬上的兇惡彪形大漢,已搶先破口大罵。
“啐!該滾的是你,再對王后無禮,休怪我轟掉你的蠢腦袋。”沉不住氣的八虎掖揮動著手中比人還高的萬斤長銅棍,如野獸般的吼聲響徹雲霄。
“八虎掖,你的本事就只是這樣而已?”神秘男子冷冷的嘲弄道。
八虎掖傻得當下停止舞棍的動作,雙足像生根似的立在原處。
這口吻像極了……
男子又迎向水音這個方向,眼神如刀似的射向莫雲合,“你們能護她到幾時?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還想護著她,難道天守城的下場還不能讓你們覺悟嗎?哈……”
在眾人面面相覷時,水音不知從哪來的力量,突然掙開了待女的扶持。跌跌撞撞的走向前,扶著城牆往下看。
“你是誰?既然你有本事攻下王城。那就以真面目示人吧!我想,在東國神殿上供奉的歷代祖先會很欣慰見到你——龍神之子的……黑龍暗!”水音的話才出口,當場已有人臉色大變,猛喘了起來。
身著黑披風的神秘男子再度揚起鬼魅般的笑聲,冷冽的煞氣讓眾人寧願自己是個聽不見的聾子!
那樣狂傲、絕冷的無情口氣,她永遠也不會忘記!十年前,那個讓龍神大地陷於殺戮戰場,教生靈塗炭的萬惡之源,她怎麼會認不出來?他正是東極罕國第十四世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