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她瞥了他一眼。
“明知故問嗎?”洛子辰挑了挑眉,“你對陌生人的好意一向來者不拒嗎?”
錦鳳蘭嚥下口中的食物,不疾不徐地反問:“那公子是否也一向對陌生人關愛有加?”
洛子辰哈哈一笑,放下手中的杯子,道:“看來我們都不是這樣的人。”
錦鳳蘭笑而不語。
“我只是有個疑問多年未解懸宕在心,想求一個答案。”
“事過境遷,物是人非,不問也罷。”
洛子辰眼神微沉,嘴角微揚,看著她玩笑似地道:“真不打算給我一個解釋?”
她抬眸掃了他一眼,慢吞吞地放下筷子,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沒什麼可說的,飽了,先回房歇息去了,公子走時,請恕我就不相送了。”
看著她起身離開的背影,洛子辰淡淡地道:“我又不是洪水猛獸,你何必如此拒人於千里之外?”
錦鳳蘭忍不住在心裡嘆了口氣,如今的情形實在讓人無奈。她腳步微頓,開口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還是各自上路的好。”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處,洛子辰拿起摺扇輕輕敲著自己的手掌,自語般的道:“又沒一起走過,怎麼知道就不能一起走下去呢”
清硯偷偷看了少爺一眼,忍不住替未來少夫人嘆了口氣。他家少爺哪是那麼容易打發掉的。
“清硯,把飯菜收拾了送到錦姑娘房間去。”
“是。”
洛子辰吩咐完便起身回客房,卻在錦鳳蘭的門外停下腳步,毫不猶豫的舉手敲門。
錦鳳蘭開啟門看到他時神色自然,一點驚異之色也沒,只是淡淡地問道:“還有何事?”
“你似乎一點也沒有身為病人的自覺,即便與我言語不合,也不應該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洛子辰的表情很是誠懇。
錦鳳蘭歪頭看他,杏眸微眯。
洛子辰不為所動,繼續道:“只吃了幾口便說飽了,當喂鴿子嗎?”
她眼一睜,“那你現在是來——”
“請我進去坐坐如何?”他的目光若有深意的在她身上掃了一眼。
錦鳳蘭暗自咬牙,明白他的意思,關照與贈衣在前,若是拒絕,倒真顯得她不通情理了,“請進吧。”
兩人剛剛坐定,清硯便端著飯菜進來,徑自擺上桌,然後識趣的退出門外。
看著對面的人,錦鳳蘭突然有些無奈起來。
洛子辰自顧自地舉箸,看著她微勾了下唇線,“一起再吃點吧,我覺得自己尚還算秀色可餐。”
“……”錦鳳蘭忍不住朝屋頂翻個白眼,他還真敢說。不過,他確實相貌俊美,且舉手投足間有股渾然天成的華貴之氣,那是累代孕育而出的世家氣度,非一般人能有。
說起來,她家會跟洛家結親本來就是件意外,如果當年不是洛伯父請人救治了因生她而病倒在寺院的母親,而他又賞識父親的才華與見識,一時起意執意定下兒女親事,只怕像他們這樣身分地位天差地別的兩家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成為親家。
因為將她許給那樣的人家,在許多方面,父親都有意特別培養。
可惜,她對那些世家看重的才情修養並不十分感興趣,琴棋書畫只是粗通而已,讓精通這些的父親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反而在針黹女紅上,她繼承了母親在這方面的天分,她自認不比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差。
其實,父親與母親那樣江湖客與沒落大家千金的結合也是讓人驚奇的,一身絕世武功又才華洋溢的父親成功拐帶了心靈手巧的母親,然後才有了她的出生。
長大後,她不只一次的想,難道學會了那些就真能適應那些世家大族的生活?
母親活著時就常說,嫁了父親才明白自由自在是件多麼讓人歡喜的事,事實上,她也更喜歡做一個灑脫自在,不受拘束的江湖人。
見她不動,洛子辰輕笑一聲,“難道是我的美色不對你的口味?”
“咳咳……”她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也收回了有些紛亂的思緒。
洛子辰起身到她身邊,毫不避諱的幫她撫背順氣。
錦鳳蘭好不容易止了咳,正想伸手推開他。
卻不料,洛子辰又道:“瞧你現在瘦得只剩皮包骨,讓人毫無旎之念。”
“洛——子——辰——”錦鳳蘭終於被他激得動了氣。
偏有人不以為忤地繼續道:“女人還是有些肉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