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林天翔像是被扎到了一樣,趕忙收回了自己落在楚松年肩上的手。強壓著胃裡一直向上湧的翻騰感,勉強打定主意要繼續說出自己的話,不料楚松年再一次開了腔,“其實你根本不必對這一舉止避如蛇蠍;就通常意義上的行為習慣來講,‘勾肩搭背’只是表示朋友之間的一種信任與親密,這個成語出於《官場維新記》,並不帶有強烈的違倫色彩。《莊子》有云‘君子之交淡如水’,但在下以為一見如故又何嘗不是君子之交的昇華體現?……”
孟苡蝶考慮了很久,才決定務必要把那個裝著錢的信封親手還給楚松年——郵寄或者託人轉交都不太安全,畢竟金額不小,中途要是弄丟了再讓她賠那她真的太虧了!於是在這個晚上,她特意提早下了自習,揣著厚重的信封朝中文系男生宿舍走去。正在半路的時候,忽然看到沿途的籃球場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孟苡蝶停下腳步,疑惑著叫了一聲,“林天翔?”
此時的林天翔已經聽楚松年馬不停蹄地連說了近二十分鐘,後者還在喋喋不休地講述著中國傳統上各種體態姿勢的含義,並且已經開始討論與國外習俗的區別了。忍無可忍的男人揪起楚松年的衣領矛盾著要不要強行把他的嘴閉上;而楚松年竟然對這逼面而來的怒氣視而不見,兀自表現得友好熟絡,並且說得口沫橫飛;林天翔對著近在咫尺的這張友善無知的臉、還有滔滔不絕的一張嘴,第一次感覺真是沒辦法下手;正在發愁如何結束這慘無人道的談話,驟然間聽到孟苡蝶的呼喚無異於天籟之音。
孟苡蝶看到林天翔拉開了要打人的架勢,一顆心又懸了起來。待她瞧到林天翔臉上的表情時,這才鬆了一口氣。那個囂張而不羈的男人,現在正苦著一張俊臉無助地看向她。孟苡蝶第一次看到這種可憐又可愛的表情出現在林天翔臉上,不由得開心笑了。她立即走上前去不由分說把裝錢的信封塞到了楚松年的手裡,說了一句“還給你,我用不著!”說完,拉起林天翔的手回頭就跑。
楚松年直到此時才看清楚孟苡蝶。看著兩個人轉身離開,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只好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邊走邊說,“學妹,我把這些錢送給你並沒有其它的意思,完全想你之所想,正所謂‘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希望你能瞭解我的苦心……”兩個人越跑越快,身後楚松年的腳步聲漸漸越來越小,孟苡蝶和林天翔剛想鬆一口氣,只聽得一個提高了的嗓門在身後叫道,“學妹,‘君子謀道不謀食。耕也,餒在其中矣;學也,祿在其中矣。君子憂道不憂貧……’你千萬別……”林、孟二人滿臉苦難地對望一眼,抱頭鼠躥而逃。
楚松年望著漸遠的兩個身影,無奈地搖了搖頭,只好往石凳上取回眼鏡準備返回宿舍。一瞥眼看到籃球場邊的樹下還蹲著一個人,正捂著肚子笑不成聲,楚松年疑惑地朝他走了過去,“這位同學,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話未說完,正蹲在地上的席進一躍而起,飛奔而去。楚松年頗感不滿地自言自語道,“這兩個人大半夜把我叫出來又不說話,真是怪人!”
孟苡蝶拉著林天翔直跑到氣喘吁吁才停了下來,彼此看著對方臉上驚魂未定的狼狽模樣都笑彎了腰。“林天翔,你不是上星期才剛來過嗎?怎麼又來了?”
“上次分手的時候是誰一直含情脈脈地望著我,眼淚都要滴出來了?”林天翔壞壞地說著,拉起孟苡蝶的手,在寧靜而幽雅的校園裡漫無目地的緩緩走著。
“哪有……”孟苡蝶心虛地低下頭,數著自己的腳步。
“還是你擔心你男人大學畢不了業啊?”
“林天翔!”孟苡蝶微嗔地埋怨了一句,“你就不會好好說話麼?!”
“好,我們好好說話,”林天翔停了下來,專注地瞧著眼前粉嫩而羞怯的容顏,低下頭抵在她的額頭上,“我真的想你,每天都想……”
孟苡蝶急地一跺腳,立即把手捂上他的嘴唇,“討厭你!誰讓你說這些……”
“那我說什麼?寶貝兒,你想我了沒有?”林天翔明亮的雙眼透出晶瑩誘惑的光芒,拿下她的手,攥在自己手心裡摩挲著說道,“每次見著你,我的眼睛就不是我自個的了。你煩我、你討厭我,我也願意;還記得我第一次見著你,你就往那桂花樹下那麼一站,在我眼裡整個世界就只剩你一個人了。我隔著老遠看你,足球從我腳邊滾過去我都不知道;我朝你跑過來的時候,心跳得比剛跑了三千米還厲害!其實你也看見我了,對不對?我知道我一路過來,你一直盯著我瞧呢……那會兒,你就看見我了,對不對?”
“林天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