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想。”
“你現在腦袋不清楚,沒關係,我很慷慨,給你足夠時間思考,在你願意給答案之前,我們先當朋友吧。”
他的說法讓商天雨鬆口氣。“我要到哪裡,才能再找到像你這麼棒的朋友?”
“難嘍。”他寵溺地揉揉她的頭髮。
商天雨在床上醒來,一夜無夢,睡得飽足又舒服。
翻身,她壓到一隻長手臂,順著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手臂往上摸啊摸,啊——啊!她摸到身邊的男人!
瞬間僵硬,心跳加速。
袂見笑、嚇絲嚇症、夭壽骨、不宿鬼……她可以想像阿樂的嘴裡可以吐出多少罵人的話,說不定還會拿把柴刀追殺赫之。
昨天,他給她喝了點酒,她是爛咖,才幾口就開始發酒瘋,於是他再度見識到她殺人於無形的歌聲,能熬過昨夜,據說全賴什麼九陽真經的幫助。
不過她也真隨便,竟和一個剛建立友誼的男人同床共枕?淺淺笑開,她豁出去了,反正沒多久好活,就這樣吧。
名譽、快樂,她選擇後者。
昨天的發瘋,讓她嚐到肆無忌憚的快樂。她唱歌、她跳舞、她在他懷間說了一件又一件的陳年往事,沒記錯的話,她還吻他,把他當阿譽,滿臉又親又吻。
“嘿,想對我性騷擾嗎?我是不介意啦,只要你不後悔就好。”
章赫之憋著氣,眼看她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視線一路往下滑,胸口、肚臍……他發現自己才搭起來的新“帳篷”。
“對不起。”她立即縮手。
“喂。”他莞爾,翻身側躺,支著頭,笑望她惺忪睡臉。
“怎樣?”她趴過身,臉轉向他那邊。
“我把晴天、跳跳和阿譽的故事聽完了。”
“所以?”
“我想發表感言。”
“請說。”
“你不想和我交往,是不是因為害怕失去?”
失去?商天雨怔住。沒錯,她一輩子都在失去,先是失去晴天,接著失去媽媽、爸爸、阿譽,好像……好像她的生命從來就留不住任何人。
“失去,是滿讓人恐懼的感覺。”她不否認。
“傻瓜,人生就是一連串的失去,你怎麼可以對它感到恐懼?”
“胡扯,多數的人一輩子都在得到,得到愛情、得到友誼、得到名利、得到尊敬,得到……很多很多東西。”
“我沒胡扯,每個人、每分每秒都在失去,失去光陰、失去青春、失去金錢,甚至我們講話當中,也在失去無數的細胞和氧氣。”
因此,她的失去很正常?
他接話。“失去並不可怕,駭人的是,在失去舊東西時,不能奮力抓卒新事物,如果你夠認真勤奮,你會理解,失去和獲得往往是一體兩面。”
不對,他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活,話才能說得這麼愜意輕鬆,如果他和她一樣倒楣,就會明白,她能失去的東西不多,獲得的能力薄弱,必須加倍珍惜稀少的存貨,否則將一無所有。
見她不語,他又說:“你失去姐姐,卻得到母親的專心栽培;你失去快樂無憂的青春期,卻緊緊抓住了舞臺,讓你有個盡情揮灑的空間:你以為失去父親,卻不知道他對你的愛從未更動,他愛你、一如從前:至於阿譽……你怎麼知道,你真的失去他了?”
“抓住?我連自己都快失去了,還能抓住什麼?”她搖頭再搖頭。
“你可以抓住我。”
她不想抓住他,她沒有權利製造別人的傷慟。把臉壓進枕頭裡面,悶悶的聲音從枕頭間傳出。
“知道什麼讓我很累嗎?就是我掙扎再掙扎,雨天永遠是雨天,只會沉重陰霾,不會晴朗愉快。懂嗎?現實不是我用華麗動聽的字句就可以掩飾過去的。”
“你要談現實?好,我告訴你什麼是現實。現實是,你有一大群喜歡你的人圍著你、疼著你,他們不在乎你的眼睛看不看得見,只想多碰碰你、找更多時間和你在一起。
“現實是,有個擅長製造華麗動聽字句的作家先生,真心希望和你建立特殊交情,希望因為你快樂而快樂、因為你的痛苦而痛苦,分擔你所有情緒。
“現實是,即使你想要逃避自己的病,不願意面對疾病的恐懼,你仍然逃避不了別人對你的關心。”他口氣急躁。
“你在欺負我!”商天雨突然進出話來,阻止他往下說。
“冤枉。”
“你就是!你欺負我不會寫文章,頭腦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