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門檻邊上,單手叉腰,道:“怎麼著?我不當姑姑了你們就到我門前來聒噪了?也太沒大沒小吧?再不濟我也是陛下的滕御,是你們的主子,這話你們可沒說錯,所以要是讓我知道你們誰不好好地麻溜的伺候著,我這就去回了皇后,仔細你們的皮肉。”
錦葵道:“是呢,瑛更衣這話說得真不錯,大家可都聽見了,皇后母儀天下,更是咱們的後廷之主,誰若是敢在鍾粹宮不三不四的,別說是宮女兒,即便是陛下的滕御,本姑姑也可代為稟明皇后,請她來做主,所以——”她轉頭看向瑛時,“也請瑛更衣時時警惕,不要行差踏錯才好。您說是不是呢,瑛更衣?”
瑛時氣的咬碎了銀牙,‘哼’了一聲道:“我要熱水,找人給我打水來。”
錦葵指派了石榴伺候瑛時,石榴老大不樂意,錦葵給她使了個眼色,石榴便懂了,小碎步跑到瑛時跟前,裝作鵪鶉似的囁嚅道:“瑛更衣,奴婢這就給您燒水去。您在屋裡等著,外頭風大,仔細著涼。”
瑛時這回可算是受用了,大搖大擺的回屋,結果等了近乎半個時辰,熱水都沒有送來,瑛時氣的大力一掌推開門,‘哐當’一聲撞到了送水來的石榴,銅盆裡的水澆了瑛時一身,瑛時氣罵道:“叫你燒個水你都能燒那麼多時間,你是開席去了還是怎麼的?當什麼宮女呢,第一天進宮的嗎?毛毛躁躁!”
石榴嘀咕道:“更衣,奴婢已經盡力了,東邊廂房裡的吳更衣要水,西邊的羅更衣也要水,這是奴婢好不容易打來的水,還……”
瑛時氣的臉陣紅陣白:“敢情還是我不好,是我打翻了水啊?是我的錯!”
“不是。”石榴委屈道,“是奴婢的不是,是奴婢頂撞了主子。”
瑛時知道自己受排擠是必然的,宮女不拿她當回事的原因最關鍵的還是她們背後的人,於是站出去立在夾道上罵罵咧咧:“燒一個熱水要用半個時辰,那照你這樣說在你前頭的燒水的人可是盡顧著洗臭腳吶?這是多臭的腳得洗那麼久,用那麼多水?不是說陛下的滕御都是從大家閨秀裡挑的麼?該不是賄賂了監察的官兒買送進來的吧?”
左右兩邊的吳更衣和羅更衣聞言一一出來了,吳更衣對羅更衣道:“啊呀羅妹妹,是誰在吵吵鬧鬧吶?我也記得陛下的滕御是大家閨秀裡挑的,像咱們的爹可都是至少當朝五品以上呢,誰在那兒潑婦罵街似的,那麼沒教養啊?”
羅更衣捋了捋鬢邊的發,慢聲道:“天曉得,這鐘粹宮呀,本來住的都是好人,莫名奇妙的跌進來一粒老鼠屎,這麼怎麼好?這開口閉口真是臭不可聞,妹妹可不在這裡與姐姐說道了,省的染了一身的晦氣。”
“也是。”吳更衣惻了石榴一眼道,“石榴丫頭,你幹杵在那兒做什麼呢?”跟著故作驚詫道,“喲,我說這是誰呢?這不是瑛姑姑嘛?前陣子聽說瑛姑姑升發了,還以為你就忘了咱們鍾粹宮的這幫姐妹,再也不回來了呢,怎麼還是思念我們鍾粹宮的老人兒念著舊情又走老路了吧?不過我說瑛更衣,做人呢,還是要識時務的好,在這宮裡行走,,哪裡要的不是這個?!”說著,從荷包裡掏出一疊銀子,交到自己貼身侍女的手裡道,“好姑娘,我要泡個茶喝,勞煩你疏通疏通,水要上好的水,茶葉去問內侍監領,領不到好的沒關係,給點銀子打發,能用銀子解決的事兒那都不叫事兒。瑛更衣呀,您也當了那麼多年的姑姑,這裡頭的門道兒該比我們懂得多才是,怎麼竟越活越回去了?”
才說完,北邊對面的屋子也開啟了門,方更衣幽幽道:“幾位姐姐都說完了,可輪到我了?要說陛下的滕御,在這鐘粹宮裡的可都是更衣位份的,這裡有賢妃嗎?有如嬪嗎?還是有鍾昭儀?既沒有的話,那大家都是一樣的,平起平坐。凡事都要講個先來後到,更何況姐姐們說的可沒有錯,咱們的父親起碼都是當朝五品的官兒,沒得別和一些市井潑婦計較,跌了身份。”
吳更衣和羅更衣齊聲道:“是呢,妹妹說的在理。”
跟著三人一起‘砰’的一聲把門摔上,氣的瑛時想罵,罵不出口,且沒有罵的理由,可憋屈死她了。
石榴站在瑛時的身旁,只見她氣的發抖,砸砸嘴巴心想可別拿我出氣,我才不伺候你呢,你就一更衣,哪怕是今夜暴斃在這裡都沒人管你。
瑛時畢竟是見過陣仗的,知道她們說的沒錯,識時務者為俊傑,何況是她?!當下軟軟的喊了一聲‘石榴’,石榴‘噯’了一聲跟她回屋,瑛時拿出十兩紋銀道:“這就賞給你吧,我知道她們幾個都看我笑話呢,可等有朝一日我若是出了這鐘粹宮,可別怪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