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的,太后卻知道她那麼早起來必定是空著肚子,便免了她的這番孝心,道:“這些事還是交由芬箬打點吧,你既然來了,呆會兒就留下陪哀家一道用些早膳,也是為人媳婦的本分。”蕊喬乖順的點頭道了聲‘是’。
當下眾妃齊聚,蕊喬自謙,既是新人,位份又最低,便坐在了離太后最遠的地方。由德妃,賢妃,淑妃和鍾昭儀上座。
趙美人卻是掐著準點兒,不早不晚剛剛好,提著款款的裙襬,最後一個出場。
沒有她在,蕊喬的位份自是最低的,有了她,倒是有人墊底了。
然而此人的排場卻不是一般的大,敢姍姍來遲。
賢妃見不慣她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出言譏諷道:“妹妹來的可真是湊巧,若是再晚一些的話,豈非還要太后等你了嚒?!”
淑妃與賢妃對視一眼,笑道:“是呀,連咱們都等了你好久,吃掉了太后的許多梅子呢。”
“姐姐們這樣說可是折煞我了!”趙美人忙急著賠不是,一邊對太后嬌憨道,“母親恕罪,臣妾並非有意而為之,臣妾也是深知母親向來喜淨,不僅如此,更推己及人,整個永壽宮一眼望去,片塵不染,因此臣妾每回來之前都做足了禮數,然則昨夜萬歲爺突然不聲不響的來了,臣妾忙著接駕,故而今早遲了些,出門時晚了不說,又兼西宮離母親這裡路途遙遠,臣妾一路匆匆趕來,雖說未曾當真遲了要母親等候,但臣妾還是惶恐,望母親恕罪。”
皇太后和氣的展頤一笑,道:“無妨,哀家平日裡無事,每日裡最大的樂子呀,就是跟你們說說閒話,你若是得空了便來,不得空便捎人往永壽宮通傳一聲即可,哀家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主要是,不管怎樣,服侍好皇帝才是頭等大事。”
“是。”趙美人得意的衝賢妃一樣下顎道,“太后寬宥。”
“哀家也聽聞昨夜皇帝是宣你侍的寢?”皇太后端起茶盞啜了一口,貌似無心的問道。
“是。”趙美人捻了一塊帕子半掩著臉,神態嬌羞道:“臣妾服侍陛下那是應當的。”說完,眼尾一轉,飄向了後坐的蕊喬道:“喲,這位可就是新來的妹妹嚒?!從前在皇后跟前還真是承蒙了妹妹您照拂。”
蕊喬起身福了一福:“哪裡的話,是託了姐姐的洪福。”
德妃向來寡言,不似賢妃和淑妃,但只要開口,必然一針見血,她撥動著手中的紅瑪瑙掛子,嘴上唸叨說:“你們倆呀,也別這麼快就姐姐妹妹的稱呼起來,照本宮說,蕊哥兒你入宮的時間可比趙美人久,品階也比趙美人高,若真計較起來,怎麼也該是趙美人喚你一聲姐姐吧?!”
趙美人雪白粉嫩的臉‘唰’的一下陰沉下來,賢妃和淑妃嘴角噙著一抹看好戲的笑,唯有蕊喬抿著朱唇,嗓子如初春細雨般輕軟:“承蒙太后和諸位姐姐的恩德,臣妾才得以住進了合歡殿,要說稱呼趙美人一聲姐姐其實也並無不可。”
趙美人斜著眼打量她,蕊喬今天穿了一件水藍色窄袖的褙子,手上挽著淺粉色的長紗,趙美人不屑的撇了撇嘴,心想:這一身打扮,如此寒酸!哪裡像是后妃,更像是一個高階一點兒的宮女!且蕊喬頭上的飾品也簡單,只在髮髻上插了一根粉色雲英石的簪花,水滴似的垂珠成串落在眉邊,走起路來一搖一晃,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太后瞧她的言行舉止,端莊不輸德妃,典雅不輸賢妃,溫柔不輸淑妃,妝容清淡,若有似無,但是一雙盈盈美目,顧盼生輝,比那妖冶的趙氏豈止是強了一倍!虧得她竟然還是高隋的公主!太后當下心中歡喜,對她揮手道:“來,還是咱們蕊哥兒懂事,蕊哥兒到哀家身邊來坐著。”
蕊喬‘喏’了一聲便上前,替太后的茶盞里加了些茶水後,又埋頭替太后剝瓜子。
趙美人愈發的不屑一顧了,輕輕的‘嗤’了一聲。
她想,自己只要籠住皇帝的心就好,要太后的疼愛有什麼用?蕊喬說穿了還不是因為皇帝不喜歡她才巴巴的趕過來求太后庇廕嚒!
德妃,賢妃和淑妃卻不是這麼看,鍾昭儀則是由始至終都不怎麼開口,別人問她一句,她才答一句,跟撥算盤珠子似的,久而久之,也就沒有人問她意見了。
太后見蕊喬也似個悶葫蘆,關切道:“你呀,就是心裡總記掛著哀家,哀家要你記掛幹什麼?你要記掛也該記掛著皇帝去,省得嚒?”
蕊喬尷尷尬尬的應了聲‘是’,太后睨了她一眼道:“皇帝過去,你也要這麼好生的服侍他。”
“奴婢……唔,臣妾知道了。”蕊喬硬著頭皮聽太后的訓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