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伏在後廷,這無異於置所有的人於危難之中,將來皇帝若是還有子嗣,難保其不遭毒手。”
殷世德回道:“微臣雖未能知究竟誰是兇手,但已然有了些眉目。據昨夜微臣和幾位同儕們的檢驗,確定這毒是下在娘娘的衣裙上,並非從口而入,可謂‘相當的用心’。”
衣裙?
蕊喬經他一提,心中頓時不安起來。
要知道惠妃雖然身居高位,平時衣著華麗繁複,可能夠令其中毒的,必然是貼身衣物,譬如抹胸褻衣之類的。
果然,皇太后那邊也發現了這一點,道:“好,好得很,慢毒下在貼身衣物上,的確是叫人防不勝防,惠妃又是有身份的,衣裳從縫製到換洗,不知經了多少人的手,確實猶如大海撈針,可再難辦的事,只要有個線頭在,就能扯出背後的人來。就因著這宮裡的供給都由各司採辦,經誰的手,全都有詳細的記錄,哀家就耐著性子查便是了。”
太后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就是預了一些時日給殷世德破案,哪知道殷世德確實能幹,嘴角噙了一抹志得意滿的笑道:“回太后,微臣也是這麼想,所以今晨一大早就囑內侍監的張公公突擊檢查了一下尚衣局,結果發現了一點有趣的事情。”
“哦?”太后鳳眸微眯,沒想到這殷世德竟然已經捷足先登!
當即便喚了一聲:“張德全。”
“小的在。”內侍監的大太監趕忙出列,打了個稽首道,“回太后,奴才今晨和殷尚書去了一趟那搗衣的館子,本來館子裡姑娘多,一眼望過去也瞅不出個什麼眉目來,哪曉得殷大人一聽尚衣的漪秋說一堆人裡頭少了一個姑娘,便知道不對勁,漪秋道是得了病,不能出來相見,可要說是什麼病,她也搞不明白,只道是久久的咳嗽,呼吸不暢,奴才還沒瞧出個所以然來呢,殷大人已著漪秋陪同著一塊兒去了,後來就發現那宮女一雙手伸出來根根手指頭連著指甲縫裡都是黑青黑青的,眼看就要毒發死了。奴才本還想把那人帶回慎行司嚴加審問呢,可殷大人——”
張德全說話絮絮叨叨的,不如殷世德流利簡潔,一是為了邀功,二是為了拍一拍青天的馬屁,三則在眾人跟前露露臉,尤其是皇上,誰知道太后沒耐心,徑直打斷道:“那你人可有帶回來嚒?”
張德全尷尬道:“沒,沒帶回來。”
太后眉毛一挑,眼看大掌就要拍在榻邊的白玉翠竹几案上,芬箬趕忙指著張德全道:“巧言令色的奴才,人沒帶回來,你胡說一通什麼,還不撿要緊的給我吐出來!”
張德全縮了縮脖子道:“那人是沒帶回來,另外帶了一個人回來。”
太后是個急性子,聞言眉毛直直的倒豎了起來,眾人皆是嚇得大氣不敢一喘,旁邊的皇帝也是垂著眸,眼色深深地藏在裡頭,誰也揣測不出聖意來。
殷世德心中嘆了口氣,出來救場道:“還請太后息怒,容微臣慢慢稟來,在那之前,還請太后和陛下允張公公把人先帶進來吧。”
太后瞪了張德全一眼一揮手,張德全立馬衝出去拽著一個宮女給拖進正殿裡來。
蕊喬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眼風向後掃了一眼,哪曉得正是這一眼,嚇得她丟去了了大副心神,喃喃道:“蔻珠。”
被喚作蔻珠的宮女生了一雙吊梢的丹鳳眼,聽說是尚衣局漪秋姑姑手下的得力干將,人被殷世德帶走的時候,漪秋全然不知道她犯了什麼事,嚇得魂不附體,偏偏張德全和殷世德都還不由她跟著,漪秋總算是見過世面的,慌了片刻也定下神來,為了保住整個尚衣局和自己,務必要和蔻珠劃清界限,當下退了回去,任由那蔻珠被他們帶走了。
蔻珠被帶到永壽宮之前還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那二位,直到眼下跪在太后的腳跟,聽殷世德開口說:“這位姑娘是那位中毒宮女的搭夥,兩人在尚衣局是睡一個通鋪的。”這才知道事情敗露,隨後殷世德說的話便如喪鐘一般一記一記敲打她的耳膜,振聾發聵,使得她不由自主的如鵪鶉一般瑟縮。
殷世德滔滔不絕道:“微臣以為,若是要給惠妃娘娘下毒,斷沒有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道理,由此微臣斷定那名中毒的宮女其實是被無辜牽連的,剛才微臣已讓太醫院去探了脈象,由於微臣去的及時,命或許可以保住,只怕這病根得留下,倒是這一位……”說著,殷世德轉過身去,犀利如鷹隼的目光死死地盯住蔻珠,道,“請太后和陛下明鑑,瞧這一位姑娘的齲�瑁�睦鎘邪敕種卸鏡募O螅顆率且輝緹妥急噶私庖┌傘!�
隨著殷世德的解釋逐漸深入,太后炙熱的目光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