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合歡殿的時候,正逢太后審理蓉馨呢,張德全一眼便瞧見蓉馨跪在地上,太后玉手緊緊握著她的臉頰,金護甲在她臉上劃過,一字一頓道:“你不是同哀家說你收到訊息合歡殿裡有人張羅紙錢嗎?適才搜了一圈,可有搜到半張紙錢?嗯?!”
蓉馨搖頭,顫聲道:“奴婢……奴婢蠢笨,聽信他人讒言。”
“那你倒是說說,是誰向你進的讒言吶?”太后的手上加大了力道,蓉馨疼的迸出了淚花。
“哀家此生最恨人欺瞞,你倒是好,人是我永壽宮的人,心卻不在我永壽宮,哀家好奇的緊,你可分得清誰是你的主子嗎?”太后居高臨下的問。
蓉馨抱住太后的腿,哭道:“太后,求太后看在奴婢伺候太后多年的份上,奴婢甘願領死,只求太后放過奴婢的家人,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太后眉心拱起,厭惡的一腳將她踹開,道:“沒用的東西!還以為有什麼天大的本事,到頭來只知道哭,哀家問你,到底是誰給你傳的訊息,還不把人給供出來!”
蓉馨哭的肩膀一聳一聳的道:“是,是一個叫虞惜的宮女。”
蕊喬上前:“母親,如此說來,臣妾依稀記得宮裡似乎確然有那麼一個人。”
“哦?那趕緊把人給帶過來。”太后吩咐下去,木槿立即張羅小太監跟她一起去搜了虞惜的屋子,結果翻出來一堆的雪花白銀,除此不算,還有金臂釧,鑲寶鳳蝶鎏金銀簪等,叮叮噹噹的一袋子貴重首飾,送到太后跟前。
蕊喬驚呼道:“呀,這不是上個月陛下賞給我的……”
點到即止,蕊喬趕忙噤聲。
木槿接著道:“難怪奴婢怎麼找也找不著,敢情竟是叫人偷去了,娘娘還很是心痛了一陣,怕陛下問起。畢竟是陛下賞的,庫房裡也有登記。陛下要是不見娘娘戴,還以為娘娘不喜歡呢。”
叫虞惜的宮女嚇得渾身癱軟,趴下道:“不關奴婢的事啊,奴婢……奴婢什麼都沒幹。”
“你什麼都沒幹?你什麼都沒幹你屋裡哪裡來的那麼多不屬於你的東西?”芬箬蹙眉質問道,“我在宮裡行走那麼多年,還沒有見過哪個不要臉的像你這樣貪心,你們娘娘的東西也偷,回頭還要向人詆譭你們娘娘。”
“奴婢不敢,奴婢真的不敢。”虞惜正要喊冤,但是一轉頭看到了同樣跪在地上的蓉馨,臉色霎時慘白,如此神色驟變通通落入太后的眼中。
木槿又道:“可是這金臂釧不是咱們娘娘的,說,你從何得來!”
虞惜咬了咬唇,用眼角膽怯的看了一眼蓉馨。
太后突然一改之前的嚴厲,對她藹聲道:“放心,哀家在這裡,由哀家替你做主,你儘管放心大膽的把你知道的都抖出來,保管沒人敢動你分毫。”
虞惜於是用手顫顫巍巍的指向趙美人道:“是,是趙娘娘……趙娘娘給我的,說是隻要我把合歡殿主子的一舉一動稟告給她,她萬萬短不了我的好處。”
“你胡說!你這賤婢!”趙美人目眥欲裂,站起來欲要抽打虞惜,卻被太后帶來的禁軍給按壓住肩膀,動彈不得。
芬箬叱責道:“太后跟前,豈容你放肆!”
虞惜嚇得渾身發抖,叩首道:“太后在此,奴婢不敢有半句假話,奴婢本來只是繪意堂的宮女,是趙娘娘差人把奴婢塞進合歡殿的,說是要奴婢監視……監視……如貴人。還有那些蛇和蠍子,也是趙美人找人弄來交給奴婢的,讓奴婢往合歡殿四周的草叢裡放。”
蕊喬倒抽一口冷氣,用手按著心口,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木槿趕忙上前扶住,溫聲道:“娘娘您保重。”
張德全見時機差不多了,趕緊插進去道:“回稟太后,奴才這裡已經有眉目了。”
太后道:“說。”
張德全心裡暗歎一聲,道:“適才火光驟起,內侍監發現是披香殿內院起了小火,奴才帶人把火勢給滅了,卻在披香殿之後的蘭花及鳳仙花林子裡找到了這個。”說著,他一打手,後頭的人把溼漉漉的紙錢送到太后目力所及之處。張德全道:“披香殿裡一地的紙錢,不停的燒,煙霧騰騰的沖天,怕是不小心燒到了四周的花木才走的水,險些釀成大禍。奴才好不容易滅火之後,終於找到這麼些個殘留。”
雖然太后早有心理準備,但大半夜裡的鬧出這麼一番動靜,還是氣的夠嗆,冷笑一聲道:“好啊,趙沉月,賊喊抓賊,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趙美人一個勁的搖頭,淚珠花花的從眼角淌下來:“母后,母后,臣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