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宮中常見的,太醫院常開的無非就只有兩種:五行草和紅花。”
“五行草……紅花……?”蕊喬喃喃自語。
“是。”殷世德道,“《本草拾遺》記載,五行草可生津止渴,涼肝退翳,是治療消渴症之良藥。但同時又散血消腫,如此一來,就能起到利腸滑胎的作用。”
蕊喬聞言道:“只是宮中多女子,無人得消渴之症,又無人得內外惡瘡,恐怕不是五行草,當然,也請殷大人替本宮去太醫院走一趟,看看近日內是否有人延請過太醫,哪個太醫開過五行草的方子,如果有的話,那就再明朗不過了。”
“是。”殷世德接著道,“還有一個便是紅花。其實紅花本身是良藥,通經活血,辛溫而無毒,入心經,肝經,腎經,肺經,因此後宮之中常見,好像四物湯裡便有一味,只不過紅花的劑量很有講究,用的好,安生胎,墮死胎,用的不好,就連生胎也一樣墮下。”
蕊喬點頭,若有所思道:“是,多虧了殷大人的提醒,本宮以為,紅花最是常見,妃嬪手中有的恐怕不止一人,太醫院經手的人也多,故而查起來無疑於是大海撈針。”
“但是怎樣才能做到在娘娘的吃食裡動手腳而神不知鬼不覺,微臣以為也非易事。”殷世德問,“敢問娘娘事發前幾日可有去過什麼地方?須知有些事娘娘以為是小事,不以為意,往往就錯過了事情的真相,所以娘娘若是信得過微臣,不妨坦言告知,由微臣來替娘娘分憂。”
隨著殷世德不斷的替蕊喬整理思路,蕊喬的心中漸漸冒起了一個念頭,且這個念頭漸漸擴散成一片陰影,籠罩在心頭。等殷世德講完紅花之後,心底更是清的跟明鏡似的。
 ;。。。 ; ;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漆黑的夜裡,八角宮燈柔軟的光照的如貴人的臉色格外悽楚,身形也微微顫抖,彷彿隨時隨地要摔下來一般,但仍是挺著腰板道:“臣妾的堂姐確實卒於四月初八,誠如趙美人說的那樣,並無可欺瞞之處,闔宮的人怕是沒有不知曉的。可是奴婢自進宮以來,已近七年,為何早不祭拜,晚不祭拜,偏生選在這個當口祭拜?更何況臣妾卑微,早前為宮女子,深受天家教導,熟知禁宮之內不得私自祭祖。又怎會做出如此有違宮規的事?”說著,禁不住哽咽起來,用袖子掩著眼角,數度深呼吸後才道,“只因臣妾懷有身孕,合歡殿時不時多蛇蟲鼠蟻,臣妾早已是五內驚懼,而後太醫又道臣妾體魄不健,臣妾唯恐未能為陛下誕育子嗣,惶惶不可終日。今日奉先殿本可與母后及陛下團聚,又恐身子不適,反累得母后和陛下添憂不豫,故留在宮中抄經,望母后鳳體康健,陛下龍體安碩。其實亦正如趙美人所言,臣妾早年失怙,於臣妾而言,如今唯一的親人也就只剩下太后和陛下了,臣妾的願望彌渺,無非是希望闔宮安寧,但料想臣妾此番的確是行事魯莽,所以才招致太后誤會,只是臣妾為太后及陛下禱祝的心,卻是真情實意的。”說到此處,又啜泣起來,“臣妾愚鈍,還請太后責罰。”
木槿膝行到太后跟前磕頭道:“太后明察,我們娘娘也是一片孝心,娘娘身體不適,出不得門,便在宮裡抄寫經書,之前趙娘娘也說要送經書來給我們娘娘,可是左等右等不來,我們娘娘又不好意思上門去討要,畢竟抄經是功德,我們娘娘時常教導奴婢們,抄經最講求的就是一個心,一個誠,勉強了別人反倒不好,因此只有靠自己,常常抄到深夜才睡下,未曾喊過一次累,就為了趕在佛誕日為陛下和太后化功德。適才奴婢是在化娘娘抄的經書,娘娘未曾想到自己,一心一意的只想把這功德加諸在太后和陛下身上,只求添福添壽。除此之外,娘娘還親自為太后您紮了一隻孔明燈,打算過會子就要放,奴婢句句屬實,請太后念在我們娘娘一片孝心的份上,寬宥了我們娘娘。”
太后見蕊喬和木槿都跪著,對蕊喬道:“你先起來,雖說夏日裡了,但是地上到底有涼氣,入了體可不好,而且懷了孩子,腰也酸,起來說話。”
“是。”蕊喬踉蹌的起來,險些站不穩,芬箬過去扶住她。
跟著太后親自走到那隻孔明燈前,的確見到孔明燈上寫的都是梵文,她雖不懂,但是請了那麼多次法師,吉祥的祝語她總是懂得一些,身子還沒回轉過來,聲音已經傳達,不冷不熱的喚了一聲:“沉月。”
“是……”趙美人心虛的應了一聲。
太后突然聲色厲竭:“跪下!”
趙美人‘噗通’一聲跪在蕊喬的跟前,哭喪著臉道:“母后,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