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針氈,既怕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御前沒法交代,又怕當真查出個所以然來,自己會不會被連坐成了那個倒黴蛋。所幸的是陛下似乎無意追究,就連給太后的奏報裡都沒有提及,只報平安,然而越是這樣,越叫人焦心,因為山雨欲來之前總是格外寧靜。
事情是發生的行圍的最後一天,春貴人自那日之後再沒有得到陛下的寵幸,心裡隱隱有些焦急,盤算著自己倘若能夠一擊命中獲子的機會實在渺茫,如此便只有多加一把勁,畢竟在外頭比宮裡寬泛了許多,沒那麼多規矩,也沒別的女人,否則等回了宮想要再虜獲聖心談何容易。
她等不及,也不想等,為了多一重勝算,在撤圍的時候,由於每次行圍都不會趕盡殺絕,會留一些野物讓他們繁衍生息,上官薔便故意走出去讓一隻獐子給碰到,咬住了她的小腿,好在羽林衛來的快,射殺了那頭獐子救下她,皇帝知道了以後,匆匆趕過來看她,只見她腿上好大一條口子,血汩汩的滲出來,她趴在皇帝的肩上哭了很久,太醫說傷不重,就是興許會留疤,她更是哭的如雨打梨花,皇帝好生安慰了許久,上官薔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握著皇帝的手道:“陛下,臣妾害怕,陛下留下來陪我。”
皇帝答應了,上官薔這才同意讓太醫上了麻沸散,很快便睡了過去,皇帝此時被鬧得筋疲力盡,便邁出了帳子,豈料突然一個身著尋常兵服的人猛的從袖子裡拔出一把短匕首朝皇帝刺了過去,皇帝反應迅捷,一個閃身,避過了要害,但是以手格擋之際,匕首還是劃破了皇帝的衣服,刺進了他的手腕。皇帝身邊本就跟著護衛,再加上喧譁引得巡邏計程車兵過來,很快將那人擒住,自然難逃法網,皇帝還沒開口要審問他,那人便咬破齒間的毒藥自盡了。
想想也是,都來行刺了,能讓人活捉了嚴刑拷打嗎?
皇帝本就沒打算能從那人口中獲得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倒是護衛扒開那人的衣裳,露出裡面大綏的服飾,大綏崇蛇,詭異的刺繡花紋沿著衣領蜿蜒而下,十分好辨認,護衛道:“陛下,貌似是大綏的餘孽。”
皇帝冷笑:“大綏?若真是大綏的人,何必服毒自盡之後又暴露自己的身份?豈不多此一舉?!”
護衛噎住,皇帝轉身便走,冷聲道:“總有自作聰明的笨蛋。”為此,回程的步伐被往後整整拖延了三天。
期間,孫兆臨在替皇帝包紮的時候,皇帝道:“孫卿,朕有一件事要你辦。”
孫兆臨恭敬道:“皇上的事便是臣下的頭等大事,臣必當竭盡全力而為。”
“朕要她懷孕。”皇帝淡淡道,淡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痕跡。
孫兆臨一愣,仔細揣摩這話裡的意思:“皇上是說?”
皇帝抬起頭,晃晃的燭火裡,一雙漆黑的雙目透著冰一樣的冷光,如刀。皇帝重複道:“朕說,朕要她懷孕。春貴人必須有孕。”
孫兆臨沉默半晌道:“臣明白了,春貴人會有孩子的。”
皇帝的嘴角彎起一抹滿意的笑容:“很好,朕沒事了,你退下吧。”
“是。”孫兆臨安然退了出去。
翌日,皇帝大駕回鑾。
一路緊趕慢趕,總算於九日後回到京畿,路上顛簸的春貴人吐了好幾次,把黃膽水都吐出來了。
伺候春貴人的宮女叫做雪吟,見狀忍不住道:“娘娘,奴婢說句不當講的話,您該不會是有了吧?”
雖說可能性微乎其微,上官薔還是怔愣了一下,道:“不……不太可能吧。”
“難說。”一旁的瑛時觀察她許久了,湊過去低聲道,“瞧娘娘現在這個樣子十有八成是有了。”
上官薔蹙眉:“不瞞你們說,陛下統共也才召幸了我一回,哪能這麼輕易就懷上的?”
“所以說娘娘是有福之人吶!”瑛時而今滿眼都是未來的遠景,同樣是鍾粹宮大姑姑出身,憑什麼她傅蕊喬搖身一變成了主子,她還得做個下人?她自問樣貌身材樣樣都不比傅蕊喬差,只不過沒見著皇上罷了。從今往後,只要好好的巴結著春貴人,她是上官家千挑萬選送進宮來的,不愁將來沒有她伺候聖駕的機會。
“咱們也是一路顛簸過來的,怎麼不見奴婢與雪吟難受成這樣?”瑛時道。
“或許是……”上官薔問,“你們都不是第一次出宮?”
雪吟搖頭:“奴婢自進宮以來,頭一回出宮,還是託了娘娘的福,不過也難說,畢竟娘娘身嬌體貴,受不住路上的匆忙也是有的。”
瑛時道:“照奴婢看,您八成是有了,奴婢先在這裡賀喜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