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生病的。
窮人是沒有資格生病的,如果連她都倒下來了,爸爸和雯姨該怎麼辦?
楊其嫣以為她會死掉。
她躺在床上,過著她這一輩子最痛苦的日子。
王妤彤去參加一個研討會,一個禮拜後才會回來,等她回來的時候,她會不會已經變成白骨一堆?
肌肉痠痛、四肢無力、流鼻水、發高燒、眼睛張不開,她的頭甚至痛得讓她想要摘不自己的腦袋瓜子當足球踢。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有這麼軟弱的時候,除了哭,還是哭。
她試著下床,卻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完了!她一定會死在這張床上的。
想到她還沒嫁人、還沒當媽媽,甚至連做愛的經驗都沒有,不甘心的淚水再次淌下。
她想起了席烈。
那個帥氣的男人說喜歡她?
她也喜歡他的。
她開始想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想著他帶著傲氣卻俊俏的臉,她渾身一陣顫抖,彷彿他正溫柔的吻著她……她已陷入昏迷。
席烈捧著一束鮮花和一盒巧克力。
他已經以這副拙樣在駕訓班外站崗了三天,他恨死了自己現在的德行。
第一個晚上,他捧著鮮花、巧克力辛辛苦苦地趕來時,她已經關門走人了。
第二天,還有第三天,他居然連她的人都沒見著。
如果你回來的時候看到門關了,就表示我還沒有原諒你。
他記得她是這樣說的,沒錯!
女人都這麼難纏嗎?席烈眯著眼回想著他認識的每一個女人。
沒有!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用這種態度對他。
她是喝汽油長大的嗎?
她哪兒來這麼多的氣呀?
席烈衝進駕訓班,他已經失去了最後的耐性。
“叫她出來!”他對著櫃檯小妹咆哮。
“誰?”
小妹嚇壞了,她只是個工讀生。
“你的老闆——楊其嫣,不要告訴我她沒來。”他不要聽這個答案。
“她真的沒來。”
席烈看到的是一張苦瓜臉。
“你知道她為什麼沒來嗎?”他放低了音量,他好象嚇壞這個小女生了。
“我也不知道,楊姐沒打電話來,家裡的電話也一直沒人接;老實說,我也很擔心,不知道她會不會出事了。”說著、說著,她竟然哭了起來。
席烈皺著眉頭,希望她不是被自己嚇哭的。
不過他也沒空管她,他立即掉頭狂奔,接著跳上了車。
憑著上次吃完飯送她回家的印象,席烈很快的找到了楊其嫣的家。
這是一棟老舊的公寓,沒有電梯,也沒有管理員,席烈只能死命的按著毫無響應的對講機。
“沒有用啦!對講機是壞的。”大門外有個老婆婆,她對著席烈展露無齒的微笑,好象在嘲笑他的白痴。
席烈連謝謝都說不出口,他匆匆的推著大門,還好門沒關,他直接爬上一層又一層的樓梯。
他記得楊其嫣說過她住在六樓。
好不容易爬到了五樓,席烈還沒來得及喘氣,立刻發現這是一棟五樓的公寓,哪裡來的六樓?
他立刻跑下樓。
大門外,那個阿婆仍張著沒有牙齒的嘴,對著他微笑。
“阿婆,這裡有六樓嗎?”不得已,他硬著頭皮問。
“有啊!五樓上去就是六樓。”阿婆還是向他微笑著。
“真是見鬼了!”席烈嘀咕著,再次爬上了五樓。
他不想再看到阿婆的微笑了,這一次他學聰明瞭,他從五樓直接走到頂樓。
這就是楊其嫣說的六樓?
這明明是以鐵皮搭建的違章建築,席烈不敢相信這就是楊其嫣住的地方,她的氣質和這間鐵皮屋完全搭不起來。
他推著一扇看起來像是門的東西。
不知道是門沒關,還是太不堅固了,他居然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嫣……”他走進屋內。
沒有響應?
席烈移動腳步,考慮著要不要走到另一個房間。
他越來越不敢相信她會住在這種地方,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地上一小塊廉價的地毯上丟了幾個抱枕,看起來應該就是客廳了,小茶几上堆了好幾碗泡麵,角落的紙箱裡裝的也是泡麵;除此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