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只要給村民們糧食,沒有什麼是他不能答應的條件,更何況人家的安排合情合理,你還有什麼要求呢?
從李家村出來,柳清溪和楊奕辰又分別去了另外幾個村子,他們所經之處,無一不井井有條起來。
最起碼沒有原來的茫然,又有了生的希望。
直到深夜,柳清溪和楊奕辰才回到十里鋪,頂著渾身痠軟的身體,楊奕辰適時送上自己的肩膀,幫她揉捏肩膀,舒緩身體的不適。
少年少女,此時此刻就像並肩作戰的夫妻,不分彼此相互扶持。
柳清溪門前,楊奕辰送她到達之後不再上前:“溪兒,好好休息。”
“你也是!”
關門的那一刻,楊奕辰猛然衝過來,在她額前落下溫柔的一吻:“溪兒,我們可以的。”我們都會好好活著,這句話默默在心裡說了多遍。
因為他們的抉擇在幫助百姓的同時,勢必阻礙某些人的利益。
但是不管何時,機會和危險並存:“溪兒,我會保護你,我們會平平安安。”輕輕的話語微不可聞,楊奕辰在對自己保證。
“好好休息!”楊奕辰的力道恨不得將少女揉到骨血中,隨後大步流星離開。
因為他接下來要面對的壓力更大。
訊息傳播越來越快,災後十天,楊奕辰的糧食逐漸發放到災民手中,範圍由十里八村擴散到幾十個村落,甚至到達碧溪鎮。
此時,周縣令為首的臨沂縣官員終於對災區有了大概瞭解,他親自走過一個個村長,看望一個個村民。
所過之處哀鳴遍地,屍橫山野,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在他面前消失。
為官多年,本以為心腸夠硬的他一次次落淚。
正午時分,毒辣辣的太陽曬的人一陣陣暈眩,嗓子乾的冒煙,賑災糧食一點點發放下去,然而在成千上萬的災民面前,依舊杯水車薪。
他一次次催促,然而朝廷賑災依舊在路上,在路上,直到最後,當了幾十年父母官的周縣令已然絕望。
那最後一刻掙扎著想站起來,眼睛看向太陽,迫切汲取溫暖,然後緩緩落下的雙手,一幕幕刻在周縣令心裡。
“大人,您兩天兩夜沒閤眼了,要不先休息會兒?”溫師爺著急的滿嘴起泡,可週縣令更令人擔心。
別災情沒控制住,這位父母官先倒下了。
“沒事兒,歇會兒咱們接著往前走。”周縣令佝僂著身體慢慢坐下來,這麼些時日寢食難安,上山下地,走過一個個村子,他累得夠嗆。
可問題一日不解決,他就一刻不能安心。
背靠一顆百年有餘的大樹,大片的陰涼阻擋不了夏日的燥熱,周縣令的心卻越發冰涼。
眼看死亡人數一日日增長,他拼盡全力依舊杯水車薪,依舊改變不了現狀。
心漸漸絕望,好似一潭死水。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乾乾瘦瘦,身著藍紅交織衙役服飾的瘦小衙差揮舞手臂賓士而來:“大人,好訊息好訊息!”
第二百六十五章 討教
“什麼?”剛剛坐下的周縣令騰地一下跳起來。
溫師爺哎呦兩聲:“大人您慢著點,小心身體。”
周縣令揮退溫師爺,不耐煩的皺眉:“我沒事兒,你別老瞎嚷嚷。”
溫師爺:“”大人,您不是小孩子,您好歹你年過四十了好不好?還以為自己是年輕小夥子啊?
可週縣令聽勸嗎?當然不聽啊!
正是因為這個耿直脾氣,不願諂媚巴結,這才在臨沂一呆十幾年沒挪過窩。
這回遇到地動,也算倒黴,可如果事情處理得當,指不定也是機遇
溫師爺這麼想,周縣令不認為啊,反正他不圖大富大貴,能造福一方百姓是他畢生的追求。
將近五十的周縣令健步如飛,蹭蹭向前跑,溫師爺嗷嗷著追不上。
周縣令兩鬢髮白,操勞導致臉上留下一道道歲月的痕跡,但這阻擋不了他火熱的心。
他和小衙役就像時隔多日不見的情人,迫切想要擁彼此入懷抱。
眨眼間,兩人在一條直線上相遇,小衙役猛地剎住車,彎腰喘著粗氣兒:“大人,好訊息,呼呼”
“你倒是快說啊,朝廷賑災梁款到了?”
小衙役搖搖頭,周縣令跺腳,恨不得拉著他狠狠踹幾腳:“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朝廷賑災梁款沒來有啥好訊息?”
小衙役那個冤枉啊,大人,你能不能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