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秉山雙眼如銅鈴般瞪大!
這是什麼意思?他兒子考中秀才,報喜的人沒去家裡,然後這個訊息他還要從別人口中得知?
楊秉山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是憤怒,是酸澀,亦或是悲哀。
短短几日,他經歷了妻子的不告而別,經歷了兒子取得功名但他矇在鼓裡,面前萬德海油乎乎肥胖的臉上的笑容怎麼看怎麼諷刺。
其聲音猶如魔音穿耳,不絕於耳:“楊老闆,恭喜恭喜啊,哎呀,老弟我真是羨慕你啊,有這麼優秀的兒子,就是不知道您啥時候辦個酒席,好讓我們目睹一番令公子的風采!”
萬德海笑容裡諷刺的意味越發明顯,兒子考中秀才,當爹的居然不知道,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麼多年和楊秉山爭來鬥去,兩人誰也不讓誰,找到機會就給對方難堪是樂此不疲的趣事兒。
楊秉山一口唾沫卡在喉嚨裡,此時的內心是崩潰的。
但在競爭對手面前,氣勢一定不能弱。
“萬老弟放心,宴請賓客之時,一定忘不了你!對了,還要祝你早生貴子,回頭也考個功名啊!哈哈,楊某先行一步啊!”
說完楊秉山強裝淡定,步履穩健大步離開。
萬德海肥肥胖胖的身體劇烈顫抖,牙關緊咬,咯吱咯吱響,恨不得把楊秉山生吞活剝。
不就是因為他兒子不爭氣嗎?被戳中心中最痛苦的地方,紅彤彤的眼睛腫充滿恨意。
“哼,楊秉山,你別太得意,你兒子厲害怎麼了?恐怕你這個當爹的在他眼裡還不如個陌生人吧!”
聽到他最後一句話的楊秉山後背一僵,緊接著若無其事的離開。
只是他內心的波動無人知曉,為什麼?楊家祖上經商為生,傳承幾代一直沒有出一個讀書人,好不容易兒子考中秀才,本來一件令人高興的事兒,生生搞成這樣!
白白讓別人看笑話,楊秉山一口氣不上不下,卡的難受,一直到府中,這口氣兒都沒緩過來!
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氣不過,溫素玲這麼多年對他不冷不熱也就算了,就連兒子也被教育成不把他這個當爹的放在眼裡。
這時,一個身著絳紅色長裙,頭戴繁重發飾,腳踩鴛鴦戲水繡鞋,帶著濃厚妝容的女子緩緩走來,眼角的魚尾紋隨著越來越近的距離,越發明顯。
不過女人在楊秉山心裡或許是不同的,在她到來以後,男人心裡那股怨氣明顯好了許多。
會察言觀色的女人最得男人喜歡:“老爺,誰惹您生氣了?要不跟妾身說說,幫您分擔一下?”
不年輕,但保養較好的纖細小手輕輕握著男人的臂膀,讓楊秉山心中的怨氣消失不見。
“還是你懂事兒!”
“哪有老爺您說的這麼好?都是妾身該做的!”女人微垂眼瞼,眼底精光乍現,但被很好遮掩過去。
“老爺,姐姐去鄉下有些時日了,妾身雖然接管掌家之事,但心裡沒底兒,害怕辜負老爺一片信任,要不去把姐姐接回來吧,還有大少爺!”
女人話裡話外都在為楊秉山考慮,可潛臺詞呢?
本就被楊奕辰喜報地址不寫家裡,憑白丟掉這麼風光事情憤怒的楊秉山被女人這麼一說,別提多窩氣了!
“別跟我提那兩個人,說讓你管家就管家,害怕什麼?她不願意管就算了,以後也別管!”
這是直接把溫氏的管家的權利剝奪了!
女人嘴角微揚,眼睛輕眨,露出勝利的笑容。
“溫素玲,十幾年前,你鬥不過我,現在,你依然鬥不過我,即使你有兒子,但一個病秧子能成什麼氣候?”
女人不是別人,是楊家後宅裡除了溫素玲以外,最為得寵,也進府最久的女人梁梅兒。
下人們最是見風使舵,溫氏這個女主人不在,管家大權落入梁梅兒手中,一時間討好巴結之人數不勝數。
梁梅兒放下手中的茶杯,輕輕頷首:“既然本夫人管家,就有本夫人的規矩,以後看你們各自的表現!”
時間追溯到半個時辰前,梁梅兒在楊秉山那裡得到管家大權,心中高興。
但還是耐心陪男人聊天,聽他訴說,直到楊秉山有事兒處理回書房。
緊接著就是府中下人接二連三的來她院中表忠誠,直到現在。
新官上任三把火,楊府面臨的自然是大整頓。
至於男主人楊秉山?大男子主義的他自是不會參與後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