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女孩倒下時那雙茫然死寂但卻如水晶一樣晶瑩剔透的眼睛,
宸宇只覺得自己孱弱的心臟好像被人狠狠的扯了一下,那是一種心酸的好像找到了同類的感覺!
在自己絲毫沒有意識到以前,宸宇已經推開了車門,朝著女孩跑了過去!
“宸宇!”舒寧急喚,宸宇的身體是淋不得雨的!
楊錚慌忙拿了把傘追了過去。
“是小小姐!”老張忽然回頭衝著車裡的董事長喊了一嗓子。
宸宇喘著氣,撲過去,竟是一把把小女孩抱在了懷裡!
聽到老張的喊聲,車裡的老爺子明顯一怔,也拿了把傘,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楊錚已經跑過去,慌忙給兩個孩子撐開傘,那狼狽的跌在地上的小人兒可不正是楊家唯一的後代,弟弟楊帆
的女兒楊海藍!
淋了太長時間的雨,海藍的嘴唇烏青,渾身更是冰涼,宸宇努力的用著瘦弱的軀體,那樣緊的把海藍揣在自
己的懷裡,宸宇的身上也溼透了,就心口那兒還有點熱乎勁,便拼命的把女孩兒往自己的胸口捂。
把手中的傘遞給老張,楊錚彎腰抱起兩個孩子就往車上衝。
鵝黃色的公主裙沾滿了泥漿,稀疏的頭髮一綹綹的緊貼著頭皮,手上還有不知什麼時候劃的一道血痕,被緊
緊抱著的小女孩卻垂著兩隻手,身子好像都有些僵硬。
車內頓時一片忙亂,舒寧慌忙拿出乾毛巾幫兩個孩子擦拭,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這麼大的雨,怎麼讓孩
子跑出來了!”
老爺子從後面的車廂裡摸出管藥,拉過海藍的小手,傷口有些深,老爺子眉頭緊鎖,“疼嗎?”
已經認出了這個威嚴的老人就是自己的爺爺, 海藍茫然的搖了搖頭。
寄予了全部希望的大兒子罔顧自己的意願,堅決娶了一個據說不能再生育的女人;小兒子那對夫婦更是不討
喜,一個天真幼稚,一個世俗功利,也因此,老爺子很少願意見到那對夫婦!
覺得心口一陣煩惡,眼前好像有些發黑,老爺子抓住座椅,勉強站穩身子。
“宸宇,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不舒服?”楊錚關切的聲音傳來,這麼快就急著討繼子歡心嗎?
“小宇,頭暈不暈,能喘上氣嗎?”舒寧的聲音帶了哭腔。
啪啪啪,亂衝亂突的雨點急切的想找一個入口,車子的玻璃窗被擊打的山響,老爺子忽然有一種心灰意冷想
要落淚的感覺,自己辛苦一世奔波半生,又到底是為了什麼?!
手裡好像被塞了個硬物。
老爺子低頭,卻是海藍,正塞了個髒兮兮的棒棒糖到老爺子的手裡——
小女孩的嘴唇蠕動了下,老爺子低頭。
“棒棒糖,甜,爺爺不難過。”
老爺子震驚的抬頭,突然伸手把小女孩攬到了懷裡!
過了多年之後,老爺子每每回想這一幕,嘴裡好像還有那棒棒糖的甜味兒,本以為一顆心早被商場的爾虞我
詐煉成了鐵石,卻在瞬間,在小孫女兒一顆髒兮兮的棒棒糖前徹底淪陷!
海藍,是上天送給自己的最珍貴的寶貝!
小女孩的手仍是僵僵的垂在兩側,那道尚未塗藥的傷口顯得有些猙獰。
“鬆手!”小男孩忽然爬過來,狠狠的推著楊智輝。
“小宇!”對上老爺子突然嚴厲起來的臉色,舒寧不由有些害怕,“不要推爺爺!”
小男孩卻不鬆手,固執的要推開楊智輝。
楊智輝壓了壓心頭的火,往後推開了些。
“手還痛不痛?”小男孩爬過去,又一次緊緊的把小女孩抱在懷裡,手還拼命的把小女孩的頭往自己心口上
按去。
“是不是很痛啊?”小男孩的眼中淚花轉呀轉的,小女孩抬頭看著一臉焦急的男孩子,空洞的眼睛轉了轉。
“還痛嗎?還痛嗎?”小男孩急了,忙忙的扯住女孩的兩手扣在自己的腰上——每次自己心口痛時,爸爸就
會把自己抱在懷裡,讓自己的頭倚在他的心口上,又把自己的雙手揣在懷裡,“小宇,抱緊爸爸,痛就會跑
了……”
“那小宇的痛會跑到哪裡,還會回來嗎?”小男孩痛楚的皺著眉頭。
“不會,爸爸會做個牢房,把小宇的痛都關起來,讓小宇再也不會痛!”爸爸總是更緊的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