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右腿上深深的傷口雖經過簡單的包紮,卻因為過度的運動,又在不停的往外滲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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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九) 。。。
前面是本市最混亂的紅燈區。
林曄唰的一聲把車子停好。
方輝跟著林曄下了車。
迎面不時撞上搔首弄姿的女人,有滿面酒氣的男子甚至就在路邊,拽了女子就在陰暗的角落裡抱著女人亂摸一氣,那令人渾身酥麻的喘氣聲、呻吟聲此起彼伏。
“我去方便一下。”方輝突然站住腳。
“不要離開我一步!”林曄猛地回頭,眼神凌厲,“不要妄想向任何人報信否則,葉蘭——”
嘴裡說的強硬,林曄的手卻已是不自覺的攥成拳,若是方輝強行要走,那自己也絕不可能看著葉蘭出一點兒事!方輝不知道,可林曄自己心裡卻明白,目前,趁警方還沒有察覺,自己只想在救出葉蘭的前提下,最大限度的護著父親,可是,若是沒辦法兩全其美的話,自己,要救的那個,會是葉蘭!
其實,自己不過是強撐著罷了!自己現在只是賭,賭方輝重視葉蘭到絕不敢拿葉蘭的安全冒一丁點兒險。
自己的底牌是,方輝不知道,葉蘭在自己心裡到底有什麼樣的地位!
可自己所做的,有用嗎?如果葉蘭真的只是葉蘭,那父親這件事還有轉圜的餘地;可,葉蘭卻是楊海藍!
那樣被楊家如珠如玉的呵護著的楊海藍!
家大勢大的楊家,又怎麼可能放過林勇健!
怪不得自己第一眼見到葉蘭就覺得很熟悉!
葉蘭的眼睛和楊海藍墓碑上的那張照片中的眼睛實在太像了!
一樣的不含雜質水晶般的通透純淨,好像一下子給你開了一扇窗,讓你如此渴望能走入那扇窗戶裡去探索一番!
參加過楊海藍葬禮的當天晚上,自己竟做了一夜春夢,夢裡墓碑上的那個楊海藍竟然走了下來,伴著自己度過了一夜旖旎風光……
卻再沒想到,葉蘭,就是曾經在夢裡給自己帶來極致歡樂的那個楊海藍!
方輝腳下一滯,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林曄,若是眼神能殺人的話,林曄相信,自己已經被方輝殺了無數次!
“還愣著幹什麼?走啊!”方輝拳頭捏的咯吱吱直響。
林曄稍稍鬆了口氣,深深的看了方輝一眼,一句話突然衝口而出:“你做這麼多,有用嗎?她愛的,是,羅宸宇啊……”
方輝怔了一下,淒涼的路燈下,眼神有些憂傷。
“有用嗎?你不懂,不是愛不愛我的問題,而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了楊海藍,那生命,就再沒有了任何可期待的驚喜!已經失去過一次,那種痛,我沒有辦法再承受第二次……”
方輝看向林曄的眼神裡是深深的憐憫,嘴裡的話卻充滿了譏誚:“你這種人,永遠也不會懂的,除了愛,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你不用試探我了,放心,為了藍藍,我會最大限度的配合你!”
林曄默默的轉身,脊背頓時挺得筆直。
方輝頓了頓,只覺著前面那有些僵硬的挺拔身影,寫滿了孤單和淒涼。
腳下是無底的深淵,強勁而寒冷的山風好像要把人拆成兩半。
那根連在崖頂一個細瘦的小樹上的繩索在崖壁上盪盪悠悠,好像隨時都會被風給颳走。
林勇健趴在突出的一塊石頭上喘息著,手和腳已經被嶙峋的石壁割的鮮血淋漓,每動一下,都是鑽心的痛。
又一陣山風掠過,山頭上的積雪嘩啦啦被掃下來一大片,林勇健勉強動了動,心裡知道,自己必須想辦法離開,不然,不凍死,也一定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死去!
吃力的站起來,林勇健把繩子更緊的勒在腰裡,猛一咬牙,又摸索著向山頂的方向爬去。
剛離開石頭,便有更野的風順著各個空隙向林勇健急卷而來,細細的繩子一下勒入了林勇健腰間的贅肉裡,好像要把腰勒成兩截。
“哈哈哈——”山頂突然響起一陣戲謔而殘忍的笑聲。
“是你把我推下來的?你是誰?”林勇健想要保持自己的威儀,冷汗卻順著腦門唰的下來了!
“林勇健,你也有今日——”山頂雲霧瀰漫,那人的臉隱在雲霧後,模糊不清,只是那語調裡卻有刻骨的恨意!
那人抽出一把刀,慢慢的平放在那根繩索上。
林勇健勉強維持的鎮定一下子寸寸皸裂成碎片!
“不要!放過我,你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