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從前,在這樣的夏日,這樣的黃昏,這樣的兩個人,同樣的奔跑,同樣的微笑和叫喊:“慢點,慢點。”
不過那是從前,在他去香港之前,在他命運發生改變之前。
她接過他手中的黑色單肩包,迎著晚風淡淡地和他說:“謝謝。”
他也淡淡地說:“客氣了。”
沒有多餘的話語,連一句“吃完飯了嗎”這樣一句家常問候也沒有,轉身離去。他就這樣倚在車邊看著她消失在晨昏之中。
此情已逝,永不回覆,他是,她亦是。
無論過去有過怎樣的歡聲和笑語,無論當時覺得多麼的彌足珍貴,多麼想要擁有;那些一起看夕陽、吃路邊攤,一起打工賺生活費,規劃人生的日子終究是存入沒有標題的記憶文件之中。
人生充滿了變數。
沈霖像讀書時包課本一樣抱著那個包包,從樓底仰望放著花盆的房間,同時她也看到了站在陽臺處的魏徵,儘管身影很小,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除了他,還有誰呢?
第六章 病痛(3;4;5)
那天晚上,沈霖的肚子又開始疼起來,她如願地住進了溫嵐所在的醫院,並且很快做了手術。
手術第二天就開始進食,陪床的是婆婆,公公在家變著法給沈霖做好吃的,魏徵也每天都來醫院轉轉,用她婆婆的話說她現在是魏家的國寶。沈霖笑稱當國寶的感覺真不錯。他們是把她當做魏嘉文來照顧的吧,所以成了熊貓一樣的國寶。
因為是溫嵐的朋友,主治醫生和護士對她都照顧有加,讓沈霖覺得換醫院是個正確的選擇。和她同房的患者家就住附近,手術還沒開始,只需要每天來醫院報到一下,畢竟沒人喜歡住醫院。便宜了沈霖,落得清淨。
許曼妮來看他,帶了花和稀飯,還有一籃子水果。沈霖感動得不知所以,能喝到她煮的稀飯簡直可以用“榮幸”二字來形容,雖然味道真的差強人意。這讓聞訊趕過來的溫嵐嫉妒得抓狂,說她也要把闌尾割掉,那樣每天有人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事實上更嫉妒的應該是許曼妮的攝影師男朋友吧,她這個大忙人加懶女人連一碗麵條都不會下。
三個女人一臺戲,這三個女人聚在一起永遠有說不完的話題,胡扯、鬥嘴、閒聊,病房裡充滿了歡聲笑語,沈霖的刀口隱隱的疼著。這一切都因為沈遨的到來而打破。
沈遨捧了一束白玫瑰站在病房門口時,許曼妮真吃著她送給沈霖的香蕉,“等你出院了,我們三個去逛街吧,馬上要秋天了,得上街去看看今年的流行趨勢,然後把你們兩個好好打扮打扮,嫁出去。”
“切,搞得我們兩個沒人要似的。”溫嵐不屑地抗議道。
“我跟你們兩個說啊,我一定會在春節前把自己嫁掉,已經和左謙商量好了,現在著手準備。我們打算秋天時拍婚紗照,把鼓浪嶼最美的一面拍下來。自己是攝影師真好,哈哈哈,可以花最少的錢拍出最漂亮的我們。鼓浪嶼的秋天,多美啊……”
沈霖和溫嵐看著許曼妮那副幸福和陶醉的樣子,真想伸手掐死她。炫耀,□裸的炫耀!
“嘖嘖嘖,你從開始和他戀愛開始,每年冬天都說這話,可是哪年把自己嫁出去了?”溫嵐開始揭許曼妮的傷疤,誰讓她在她面前老炫耀什麼男朋友。
“咳、咳”的聲音響起時,大家才注意到病房門口站著的人,還有他手中的玫瑰。他笑得比那正綻放的玫瑰還好看。衝她們打招呼:“嗨!”那笑中也有一絲尷尬。
病房中的三人的面部表情非常只豐富,同時由微笑轉驚訝再轉變為勉強的微笑。沈霖先開了口,很高興地問:“花是送給我的嗎?”
沈遨笑著點頭,看著床頭櫃的堆滿了東西,手足無措,不知道放哪好。“看來沒花瓶,早知道帶個進來了。”
“你給我吧。”沈霖伸手接過花聞了聞花香,笑道:“比許曼妮買的好看。”想調節一下氣氛。
許曼妮不高興地站起來望向溫嵐,“我這花真多餘。”
溫嵐理了理白大褂,給沈霖幫腔:“你那花本來就不好看,什麼眼光也不懂,哼~”
許曼妮氣得跺腳,絲毫不理會一旁傻站著的沈遨。沈遨到底也是見過世面的人,沒人待見他,依舊微笑和兩位舊友打招呼:“好久沒見你們了,前幾天還和沈霖說要約你們出來聚一聚呢?哪天有空的話賞個臉吧,一起吃個飯。”
許曼妮非常不情願地開口:“好啊,好啊,在喜來登吧,怎麼樣?聽說那家的菜不錯。”那語氣彷彿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