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也沒差。
“等送走你聞叔他們,後天一早五點半就起來,早上跟我跑一個半小時的步,再站半個小時的樁,吃完早飯跟我進書房,我考考你這學期學得怎麼樣。”
“下午三點到四點練一個小時的琴,然後按我給我的書單看一個半小時的事,再給你半個小時把看到的內容簡述一遍……”
“聽到沒有?”
“聽到沒有???!”這次,夏父的聲音大得連那邊交談著的女人們都回過頭來看了。
夏時季看著他暴怒的父親,吃完最後一口白飯,點了點頭,淡淡地說:“聽到了,爸爸。”
“剛才怎麼不回答?”夏父盛怒的聲音表示不會就此放過他。
“我在吃飯……”
“我沒看到你在吃飯?”夏父譏諷出聲,把筷子摔到夏時季的臉上,盛怒未消,“你看看你,一天到晚懶懶散散,叫你跟我去談生意你就坐在旁邊一個勁的不答腔,你跟昱泊一起長大,怎麼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夏父在為剛剛下午帶著夏時季去談生意,夏時季坐在旁邊不怎麼搭理那個老友的女兒在生氣著……
明明那個朋友家的女娃三翻五次地跟他搭話,可他這孽子偏偏有一句沒一句,人家女娃說十句話,還要追句幾句“你怎麼不說句話”,他才懶懶地回個一句半句,弄到最後,他們這些坐在旁邊老的都覺得尷尬了起來。
儘管生意沒有談崩,但夏父真覺得自己這兒子連李昱泊的一個手指頭也比不上……他不知道李昱泊的老師跟他兒子的老師從小到大都是一樣的,為什麼同樣的英才教育下他兒子就這樣的不成器?
“都是把你給慣的……”夏父氣得臉都紅了起來,“你小時候嬌氣,我就不說你什麼,可你看看,再過不久你就是17歲了,再一年就成年了,你到底要什麼時候長大點?我這麼大的生意到時候交給誰去?”
說著,火氣更大了,手伸了出來狠狠地煽了夏時季一巴掌,嘴上更是恨鐵不成鋼地罵著:“你這沒出息的。”
他的一巴掌落下,口裡的話罵完,客廳那邊女人們談話的聲音全停下了下來,全都驚愣地看著這邊。
那一刻,偌大的客廳裡靜得連根針掉下都能聽到。
夏時季忍著,拼命地忍,有時候聽李昱泊的話真的很不容易的,他不能頂撞長輩,不能去跟女的多交談,因為這些,李昱泊都不喜歡。
好,他不喜歡他就不去做……就算他爸打他,他也忍著……
他抬起頭,把內心那些狂囂著的憤怒的怒火壓下,道歉:“爸爸,是我錯了……。”
他爸在外面人模人樣,可對他從來沒軟過一個手指頭,他以前怕,是因為他過於弱小對於專制不敢反抗,他大了,不怕了,可李昱泊教他怕,教他不能反抗,因為這樣以後他父親知道了他們的事更會反對到底。
可無論如何,他爸這樣的人不會成全他們在一起的……夏時季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在抖動著,他父親望子成龍,如果沒有李昱泊,沒有顧忌,他會去成為那一條龍,可是,他有李昱泊……他能怎麼辦?!
五臟六腑在那刻似乎全都破裂了,鮮血在體內橫衝直撞,可夏時季只能忍著,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爸爸再次道歉:“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他其實誰都沒對不起,可是他只能說著對不起。
真他媽荒謬……可,誰叫他誰的話都不聽,只聽李昱泊的話呢。
夏時季一直都忍著,他知道這個時候他一點放縱也不能有,要不他爸非得打死他。
他媽迅速過來拉了他走,上了樓拿著毛巾擦他的臉時,他甚至都沒感覺到疼。
儘管鏡子的那張平時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這個時候已經有半邊腫了起來,他媽看著他那平時掐得出水來的臉腫成這樣哭出了聲,輕柔地擦著他的臉咬著嘴唇說:“你別怪你爸,你是他的命根子,打你他心裡也不好受……”
夏時季沒有說話,偏過頭,看著他哭著的媽問:“他打你不?”
夏母一聽瞪大了眼,然後知道這是兒子在關心他,遂又欣慰地笑了起來:“不打……你是他寶貝兒子,你打你是怕你太嬌氣……以後他打你,你就躲他,打不著他也拿你沒辦法。”
夏時季看著他媽邊哭邊笑,咕嚕了一聲,說:“你別哭了,沒事,他打我,回頭我叫爺去打他……”
聽著他這樣孩子氣的話,夏母眨眨眼睛,把眼睛裡的淚全眨了出來笑了:“媽媽知道你聽話,你別記著你爸,他比誰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