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披落在肩上。
自己的髮簪還是在四合院內的梳妝檯內找到的,該是母親的遺物,落兮將兩支髮簪放在一起比較一下,自己的是棕色的,樣式更為簡單,略微扁平些,尾部就是簡簡單單的花型。
忽然就動起了一個念頭,母親留下的這支木簪子,會不會也是有什麼意義的?母親去世的時候,自己的年齡還小,根本不知道母親留沒有留下首飾,很快,繼母就進了門,自己更是再也不知道母親留下的是什麼,只有那個四合院,是在母親名下的,是母親繼承的孃家之物,父親留給了自己。
這支簪子就是隨意地放在梳妝檯內的一個抽屜裡,連個盒子都不曾有,也許……
現在想起母親,落兮已經沒有了悲傷,只有淡淡的懷念,更多的是想象,想象著母親如果還在的景象,也許,母親留下的不僅僅是簪子,還有著什麼。
可惜,自己的手裡僅有這支簪子。
落兮下意識地啟動了“慧眼”,潛意識裡,落兮一直認為自己的母親不是普通人,可能,哪一個為人子女的人都會這樣認為吧。
眼前很快地出現了一行字:682年:沉香木簪。
落兮的手抖了一下,682年,是唐朝的年份,母親留下的這支木簪,從上大學以後自己就時時帶著的木簪,竟然是唐代的古董!
母親的孃家是怎樣的人?
手中的木簪一下子變得沉甸甸的,不僅僅是因為它的珍貴,也是因為它的來歷。從來沒有人在自己的面前提起母親,自己也從來不曾問過父親,為什麼,那座四合院父親會留給自己,沒有讓繼母把它賣掉呢?
落兮的手裡握著簪子,費力地思索著,記憶裡和母親有關的東西,除了母親的畫像,手裡的簪子,就是那座四合院了,記憶力只知道,竟記不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那座四合院是母親留給自己的。
好像,落兮握著簪子的手輕輕地抵住額頭,好像自己就是知道,從小就知道那是母親留給自己的,為什麼?四合院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熟悉,自己彷彿很小的時候,就經常到那裡。
記憶,漸漸瀰漫在腦海裡,隱隱的,一個畫裡的女子,頭上就是綰著一個普通的髮髻,插著這樣的簪子,在院子裡看著盛開的石榴。
這是自己的記憶,還是想象?
落兮忽然想要回到四合院裡,那裡彷彿有什麼在呼喚著自己,感覺是那樣的強烈,落兮一下子站起來。
窗外已是夜色濃濃了,但是落兮的心情是如此的急切,她匆匆挽起長髮,把母親留下的簪子小心地插在頭上,新買的藏紅色的木簪放在了包裡。
計程車還是停在了衚衕口。
年幼的時候,每到夜晚,衚衕口都是黑漆漆的,現在,路燈灑下柔和的光,讓衚衕不是那麼黑暗了。
計程車很快地駛離了,落兮慢慢地向著熟悉的大門走去。黑漆漆的大門緊關著,上面落著碩大的鎖,落兮掏出鑰匙,開啟大門,大門吱呀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裡很是刺耳。
門內傳來狗叫的聲音,落兮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應該是董姨將他家的狗夜裡拴在這裡,替自己把門。
果然,隔壁傳來房門開啟的聲音,還有男人說話和董姨熟悉的聲音,落兮微笑著,就站在門口。
“董姨,張哥。”落兮微笑地打著招呼,表達著自己的謝意。
“哎呀,是落兮啊,這麼晚了才過來,沒有嚇到你吧。”董姨的臉上帶著驚喜。
落兮搖搖頭:“董姨,打擾你休息了。”
張哥憨厚著進到院裡,呵斥了還在叫的狗,不多時,拽著一條半大的黑狗走出來。
“落兮,還沒有吃晚飯吧,董姨給你下碗餃子。”董姨熱情地說著,就要回屋。
落兮急忙喊住了她:“董姨,我吃過了,本來是住在酒店裡,不知怎麼,就想回來,忍不住,就回來了。”
董姨搖搖頭,臉上滿是慈愛:“唉,你這孩子,就是念舊,來,董姨陪你進屋。”
落兮心裡一動,從記事起,董姨一直住在隔壁,自己上高中住在這裡的時候,董姨就一直幫著自己照顧著自己,可是,自己從未想過問問董姨,她可否瞭解自己的母親。
院子裡有一盞小燈,點起來,幽暗的小院就漸漸亮起來,一角,石榴樹越發的茂盛起來,落兮不由站下,望著石榴樹,還是那盆記憶裡的石榴樹嗎?
“董姨,這盆石榴有多大了?”
“喲,我想想,大概比你的年齡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