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打了,罵也罵了。”她用手背狠狠擦去唇角不斷湧出的血跡,猶如在拭去最骯髒的東西。“易明晞,我上次打了你,這次你也還了回來。現在就請,滾。”
他看著她,用那麼悲憫痛楚的眼神,像是要告別一段永不復生的記憶。隨即便倏然轉身,又是那種震人心魄的“砰”的一聲,再次與她決絕分離。
這便是她決定走的路。容沫身子一軟,猛地墜到地上,看著自己唇角的血跡一點一點印入木地板裡,混成最斑駁昏暗的色調,猶如他最後的眼神。其實在作出那個決定時,便早已料到了現在,只是沒想到事情到來,還是會激起那麼痛苦的疼。
其實,真的是末路。無法逃避的末路,這天底下最坎坷最絕情的末路。
所以,只有那麼咬牙切齒的“滾”字,能襯得起這一段慘然至極的結局。
周圍同事雖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看容沫的神色和易明晞的表情,亦能猜到他們之間有了不和。八卦嗅覺總是超乎尋常的敏感,即使容沫秉承不多說一句的態度,但是很多人也察覺到了這個雅高的容總應與易總有些感情糾葛。
她不想身處這樣的百般複雜的困境,可易明晞那日的氣絕而去給了她最難辯駁的藉口。易明晞雖說身處C市,但是毓泰幾年的發展已讓他在南方有了些許威名,且經歷了上次的N市徵地事件,只要是瞭解房產的人,更是因此知曉了他的來龍去脈,傳奇的發家經歷以及童話般的情感生活。
可是這看似風光耀眼的一切,終因她與他的糾葛而無情分崩。
因他的用力掌斥,她的左頰高高的腫了起來。即使抹上了藥膏也是無濟於事,仍是那麼觸目驚心的紅腫。唇角雖已止血,但是留下細長的一痕,泛著血凝固的暗紅,更顯得她有一種狼狽的誇張。
平日裡總是職業精幹的策劃總監容沫,突然有了這麼悲慘的一日。她坐在電腦前木然出神,不知不覺再次撫上左頰。伴著那麼清晰的痛楚,一絲苦笑卻自唇角的傷痕中漸漸逸出,那該是如何的恨意,才能讓他下這麼大的力氣?
以前只知道他力氣比她大,因為懷抱,因為相擁,因為親吻,甚至因為更曖昧的性接觸。可是種種力道加起來的總和,也不如他這次的氣力那麼勇猛。看來再深的愛情,也比不過那突如其來的背棄與恨意。
耳邊突然響起了砰砰地敲門聲,她無力抬眸,只見林弈辰走了進來,忙下意識起身。卻被他一個手勢再次坐回座位。他的目光憐惜中帶些無奈,“好些了麼?”
容沫仰頭,“原本就沒什麼什麼問題。”
她不記得自己哭過多長時間,可是聲音卻莫名其妙的就此沙啞,每說一句話,都牽扯喉嚨刀割般的疼痛,不由得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她看著林弈辰淺莞,“謝謝您。林總。”
“我沒做什麼。”那個男人看她安撫一笑。“其實是你表現的好。”
她微微垂頭。唇角一扯,原本想要回應他的安慰,卻沒想到只是勾勒出那麼蒼白的一弧哀傷,“我知道,如果沒有您,光是C市來的記者,就會把雅高圍的水洩不通。而我,也沒有什麼好日子過了。”
“這也沒什麼,我也不光為你,同樣是出自私心。那些記者總不能干擾雅高正常工作。”他抬頭。目光慢慢流出一抹隱憂,“你回家沒事兒嗎?我害怕他們找到你家裡再行滋擾,如果要是不方便,我還有一套閒置地房產,也在我現在所住小區裡面,你可以躲躲風聲。”
“現在還不要緊。”她苦笑,“您地強硬態度。也帶給了我緩衝地時間。”
自從景若年來將事情告發之後,網路上便鋪天蓋地的有了對此事的報道,特別是易明晞最近幾年的風生水起和漸步輝煌,更是引得大家對此事的關注與好奇。容沫原本以為風波頂多侷限在C市,可是沒料到很快不知道從哪裡便得到了她的訊息,這一陣最狠厲的狂風,終是刮至了海涯。
她未消腫的臉頰更是給記者們充分的空想發揮想像。雖然自始至終保持沉默。可是這樣的沉默似是激發了人們地好奇。雅高總部門口開始聚集起了幾名記者,她原以為大家只是一時興起。可是漸漸的,記者竟越聚越多。
最終,還是讓林弈辰下了命令,命保安部的人嚴加守衛,不得有任何差池,才讓她有了一息喘息機會。
她這幾日都是乘著鄭總的車上下班,所以儘管那些記者口尖牙利,但總不至於一把就將她揪出來。從沒想到自己這個媒體策劃者也會步入正面開始表演,這一場戰鬥,容沫打的精疲力竭。
見她淡然回絕,林弈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