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燁伸手去拽那根栓在轆轤上的繩索,由於那繩索非常軟,他坐在輪椅之上也不好使力,弄了許久似乎感覺舀了一點點水,南宮燁便搖動轆轤將木桶弄了上來。
他將那井水搖上來之後往裡瞅了瞅,發現裡面的水還真不是一般的少,似乎就浮在桶底淺淺的一層,不過,反正洗漱也用不了太多的水,於是便將木桶放在了井口處,隨後轉身去洗漱房拿洗臉盆。
南宮燁啟動輪椅經過新房去到了一旁的浣洗房,因著他腿腳不便的緣故,浣洗房便獨立在外了,方便下人們進出。南宮燁從房間裡取出了銅盆便又往井邊去了。
林瑾瑜自南宮燁走後便坐在房間中發呆,呆愣了一會兒後得出了一個自己絕對沒有錯的理念之後便去到銅鏡邊去散下自己的髮髻,當她將那頭沉重的髮髻全部散開時,耳朵一動,似乎聽見了木輪子滾動的聲音。
銅鏡位於窗邊,她起身站立朝外一望,這一望不要緊,望了之後眼睛似乎都要突出出來了,只見窗外空地之上一人坐在輪椅之上手中拿著銅盆朝著院中井旁出發,那人穿著紅色的喜袍,不是南宮燁又是誰呢?
“他……”林瑾瑜迸出一個字後想都沒有想便起身出了房門。
她來開房門,三步並作兩步去到南宮燁的身旁問道:“南宮燁,你在做什麼?”
南宮燁停住了前進的步伐,轉眸看向林瑾瑜,眸中帶著淺淺的笑意,回道:“打水洗漱。”
林瑾瑜心間一抽,凝眸之際方才發現南宮燁的羊皮面具之上似乎已經浸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他沒有丫鬟來照顧麼?竟是需要自己打水洗漱?宣王府窮成這樣了麼?玲瓏去哪裡了?
“你的丫鬟玲瓏呢?”林瑾瑜盯著南宮燁,驚詫出聲。
南宮燁看向林瑾瑜,說道:“今夜是我的新婚夜,她休息去了。”
此一語,當真可謂一語驚醒夢中人!林瑾瑜眨了眨眼睛,方才想起,對啊,今夜是她們的洞房花燭夜,她是南宮燁的新娘子,按照古代人的習俗,從今以後當是應該她來照顧南宮燁的起居了。
汗!
有了這種想法之後,又因著之前內疚心作祟,林瑾瑜居然伸手從南宮燁的手中搶過了銅盆,轉身去到井旁。
“我來幫你打吧。”
南宮燁看著林瑾瑜急衝衝的背影,眸色漸漸濃郁,也跟著過去了。
林瑾瑜一去到井旁,她的眼睛瞬時又瞪大了,只見那井口處居然立著一個木桶。
她將木桶提到眼前,對準月光一看,發現那桶裡的水真是少得可憐。
哎,真是的,這人怎麼這樣啊,她還以為他走了呢,結果他居然跑到這裡來打水,他坐在輪椅之上又怎麼能夠打得到水呢?
林瑾瑜將木桶裡的水倒進了銅盆之中,隨後又將木桶拋進了井裡,很快就打起了一盆水來。
南宮燁緩緩去到她的身邊,說道:“娘子,你方才說的那些話,我明瞭,但是,倘若我今夜就此離去,若是被府裡的下人見到了,恐怕對你不好,今夜你就先將就一下吧,明日我命人在婚房的隔壁再挪一個房間出來,不過,挪房間也需要幾日時間。”
聞言,林瑾瑜凝眉看向了南宮燁,唇瓣抿緊了一些,他想得還真是周到,是呵,若是他就這般出去,這深宅大院兒裡,指不定就被誰看見了跑去白菁華那裡嚼舌根,如此,她的日子又怎麼可能好過?
林瑾瑜眼眸轉了轉,沒有接他的話,只偏頭問道。“小廚房在哪裡?”
南宮燁說道:“現在已是夏天了,用涼水洗漱無妨的。”
林瑾瑜垂眸看著南宮燁的腿,說道:“你有腿疾,還是用熱水會比較好一些。”
南宮燁微微點了點頭,隨後指了一個方向給林瑾瑜:“在那裡。”
“你先回屋吧。”林瑾瑜端著銅盆便去了小廚房。
南宮燁轉身回了房間,隔了一會兒,便見林瑾瑜一手端著銅盆,一手居然拎著一個木桶出現了新房之中,那木桶之中溢滿白色的煙氣,想來是燒好了的熱水。
林瑾瑜有內力一事,南宮燁自然是知道的,見著林瑾瑜這般拎著進屋,卻也沒有驚詫,只是眸中卻是泛著感動之意。
將水調好之後,林瑾瑜便將銅盆放在木桌之上,將洗臉用的布巾放在了銅盆之中,隨後對著南宮燁說道:“水好了,你過來洗漱吧。”
南宮燁點了點頭,隨後去到木桌旁,伸手去到銅盆之中,將毛巾拎了起來,他拿著毛巾只在面具下方洗了一下,林瑾瑜看